礼目送,朝夕和商玦在前,孙昭在后,三人一起离开,待走出了十多步远,朝夕缓缓出声,“我昨日便知道柳济失踪,若是所料不错,大人在昭仁宫应该找不出什么证据来,不过徐嬷嬷便是最好的证据。”
“公主殿下此话何意?”朝夕这话是对孙昭说的,孙昭听得也十分明白。
“我的意思是,段王后这一回是翻不了身了,不过竟然栽在一个侍奴身上,想起来叫人颇为唏嘘,至于到底还有没有别的牵扯,自然要看廷尉大人的了。”说着微微一顿,朝夕忽然有些好奇的回头,“不知道廷尉大人手上有没有出现过冤假错案?”
孙昭皱了眉头,掌管天下刑狱,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自己手上有什么冤假错案。
看孙昭的表情朝夕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朝夕牵了牵唇未曾多言,只继续道,“这宫里的人有几分地位的,手上多半没有干净的,段王后亦如是,不过这次的事有些蹊跷,廷尉大人取证的时候可要仔细些,另外,段王后那里只怕要稍微注意些。”
孙昭眉头越皱越紧,他对朝夕有种本能的怀疑,这种本能来自于这么多年接触过的各类案子,经验太多,于是乎对危险的人有了本能的警惕,朝夕便是这样的人,可是至今,他也未曾发现朝夕到底危险在哪里,而听她这话,孙昭却又有种无可奈何,朝夕想做什么他明白清楚,他二人似敌非友似友非敌,可却又时常关注一件事情往同一处使力,不管目的是不是相同,至少达到了巧妙的平衡,这对孙昭而言倒也十分神奇。
他没表态,却将朝夕的话记在了心底,朝夕和商玦要出宫,而他却是要往昭仁宫去,朝夕话音落下没几步,三人便分开了两拨,孙昭没有告辞之语,朝夕和商玦更未回头看他一眼,非说起来,委实是他这个臣子不知礼数——
眼下已经快到正午时分,连朝夕自己都有种恍惚之感,早晨入宫之时还在找柳济,可不过才这么一会儿,柳济已经被找到不说,还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
柳济的死是个巨大的遗憾,可是段锦衣被废却绝对是凤晔乐见其成的。
若是朝夕没猜错,段锦衣只是被废无法发泄凤晔此刻的怨恨。
一路无话的出了宫门上了马车,车帘落下的那一刻朝夕方才叹出一口气,“我觉得不对劲,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对劲,段锦衣被废的太简单太突然了,她都要让凤垣离开巴陵了,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人泄愤?结果弄得现在节外生枝......”
朝夕没忘记段锦衣最后的表情,她愿意去霜雪台,却还是要让凤垣离开巴陵,做为母亲,最后时刻还想着保护孩子,朝夕承认,那一刻她前所未有的觉得段锦衣也不是那么的面目可憎。
“别急,此事稍有差错便会留下破绽,我们去查便是了。”
商玦握住朝夕的手轻声安抚,不仅是朝夕这样觉得,今日从头看到尾,他心底也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段锦衣在位这么多年,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倒台,朝夕呼出口气无奈僵笑一下,“我一直觉得母后当年是命丧段氏之手,可是我还未查验出母后的死因段锦衣先被废了,这真是叫我......”
在朝夕的设想之中,段锦衣的确不该在后位之上坐的太久,可那是在她查明庄姬的死因并且找到证据查明真相之后的事,而不是眼下,她甚至有种预感,段锦衣不仅会失去后位,只怕连活都活不长了,她心底也积攒着十多年的怨愤,若段锦衣死了,这怨愤该由谁来承受?
冥冥之中仿佛有只手在背后推动着一切,起初那只手悄无声息,让她以为是她自己的做为,而到了现在,那只手明显比她动作更快,并且朝夕十分肯定,那只幕后之手的目的和她全然不同,甚至,她和那只手的主人是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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