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殿紧挨着未央湖,规模十分疏阔宏大,其东西两边角上各修了两座阙楼,连通着附近锦绣殿等大殿的阙楼,廊道当空,阙楼林立,蜀王宫的雕梁画栋仿佛在昭示百多年前蜀国的繁荣富庶,而如今,这些阙楼很少有人再用来赏景了,连未央殿都是百年难得一开。
说起未央殿东边的阙楼,在宫里时日短的可能根本不知怎么走,可偏偏凤晔是个宫里大大小小每一处假山石洞每一处边角楼阁都去摸过的人,他不仅知道那阙楼怎么走,还知道怎么避人耳目的走,于是孙岑带着那前来报信的侍女沿着游廊甬道往阙楼去的时候,凤晔正摸过未央殿后面的一片园林朝那阙楼进发......
未央殿一带虽然是每每举行大典之时的必用之地,可是除却每年的两三次大年节祭祀之外,平日里并不会常用,因此这些雕梁画栋之中掩藏着许多人迹罕至的角落,比如落满了灰尘结满了蛛网的殿阁一角,又或者是荒芜了的花圃和干涸了的溪流之畔。
孙岑二人从殿前走,凤晔便从殿后走,穿过一片落满了枯枝败叶的小竹林,又摸过一片绿柳垂杨的假山从,然后通过几处没什么人气的废旧殿阁,而后便距离那阙楼不远了,然而那阙楼建在高处,除非走唯一的廊桥楼梯上去,否则从其他地方是上不去的,阙楼高有三丈多,他若不想法子上去连里面人说话都听不见,这可不是他的目的。
其实凤晔心底对孙岑的怀疑已经很小很小几乎没有了,更是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就要让段锦衣为自己的母亲偿命,可是刚才,鬼使神差的他就跟了上来,甚至根本没来得及想那侍奴说的“王陵”是什么意思,而到了现在,他摸过来的这一路上他总算想了想,王陵?好端端的那侍奴偷偷摸摸的说王陵做什么?王陵那地方,寻常人有几个会关注?
而孙岑显然不仅关注,还在王陵那边做了什么安排,思前想后,凤晔能联系起来的只有朝夕前次朝凤钦进言他二人大吵一架,那一次,朝夕说要去王陵开棺验尸。
这么一联想,凤晔就更要跟过来看看了,朝夕说要去王陵开棺验尸,凤晔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方才想放出消息去试探昭仁宫的段锦衣,结果没想到将柳济赔了进去,除了柳济的失踪之外,那个时候的段锦衣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孙岑关注王陵做什么?
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关注着朝夕到底会不会去王陵验尸。
凤晔一颗心砰砰砰的跳起来,朝夕之前说的话在他耳边不停的回想,他掌心开始渗出冷汗,难道说,他真的想错了?这么怀疑着,凤晔将目光落在了那高高的阙楼之上。
那阙楼最近的只有一处楼梯可以上去,若是从锦绣殿的廊桥那边来会被人发现且时间也来不及,凤晔乌黑的眼瞳转了转,直直往左手边摸去。
孙岑大抵会派人守着那最近的楼道口,可是凤钦偏偏知道有一处是可以上了阙楼前的廊桥却又不走楼梯的,这阙楼临着一处宫墙,偏生那宫墙之下摆着许多杂物,凤晔先是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宫墙的墙头,又从宫墙墙头一跃而上爬上了廊桥的一处砥柱,那砥柱两人合抱,若从最下面往上爬凤晔一定不行,可是有了那宫墙的助力,凤晔顺着柱子往上爬了五尺就抓到了廊桥外侧的栏杆,抓着栏杆,凤晔又顺着栏杆往上,没多时,便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廊桥之上,廊桥的拐角尽头便是那阙楼的厅阁,孙岑就在里面。
凤晔年纪小,力气也不大,若非他本就热衷摸门爬墙练就了一身利索的手脚功夫这地方他还上不来,稍稍歇了片刻,凤晔朝着那阙楼厅阁摸去。
这厅阁门窗紧闭,屋内人显然也怕外面的人窥探,而这恰恰让凤晔成功的摸到了厅阁之外,刚悄无声息的蹲下来,里面说话的声音就传到了凤晔的耳朵里。
“所以,意思是她们已经去过王陵了?只是这件事被掩了下来?”孙岑的声音有些冷凛,和平日里听到的温婉完全不是一个人,可凤晔却又听得出来,这就是孙岑!
凤晔眼底闪过诧异,事情似乎在他猜想的那个方向发展了!
“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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