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窗外临着院子里的走廊,孙岑以为是玉画在院子里,当即上前去将窗户打了开,窗棂打开,外面却空荡荡的,灯火大都被灭了,只剩下窗外廊道的尽头处挂着一盏昏灯。
孙岑还穿着睡时的衣服,被夜里凉风一拂顿时打了个寒颤,再看了一眼,还是无人,不由摇了摇头,正要关上窗户,一道影子却从左边投了过来,那盏灯就挂在左边两丈处,孙岑看不到,却是知道,而那道影子似乎是有人从左边走过来,一看便是个纤细的女子身影,孙岑想也没想便觉得是玉画,当即吩咐道,“快进来吧,外面冷,莫要惊动了旁人。”
吩咐完,那影子却不动了,于是孙岑没看到人,只看到个投过来刚刚好落在她窗前的影子,凉风又来,孙岑没多说将窗户合了上,窗棂合上,孙岑转身朝床榻的方向走,不知怎么,走出几步之后孙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而背后更觉得凉飕飕的,她回头看了看,窗户严严实实合着的,她适才做噩梦之时出了一身汗,这会儿忙朝着床榻走的更快了些,一来是不知怎么有些生畏,二来,是不想让自己病倒了,她走至床边,坐下,身上的冷意才过去。
又等了片刻,房门轻响,孙岑抬眸看去,是玉画回来了。
玉画身上也穿着件薄衫,进来的时候抱着自己肩膀,“眼看着都入夏了,夜里还是这样凉,夫人,您快躺下盖着被子,莫要让自己着凉了。”
玉画虽然聒噪了些,可是在这些事上从来十分尽心。
孙岑听话的褪下云履躺在床上去,玉画又上前来为她拉上被子,“夫人安心吧,这是长秋宫,没什么事的,梦都是反的,夫人不要当真,明日咱们去请个太医来,给夫人开两幅安神的药就好了,一定是夫人最近太累了,所以才容易心神不宁。”
玉画连连安抚开导,孙岑呼出口气躺了下来,被子盖上的确暖和多了,再加上玉画在旁说话,梦里见到的东西的确越来越远了,然而一闭着眸子,那人血淋淋的样子又好像浮现在她眼前,孙岑于是不敢现在就睡着,玉画见状,十分尽心的陪着说话。
“夫人,姐姐这两日出去的次数很多,夫人让姐姐干什么去?”
玉琴这两日的确出去很多,而玉画知道,孙岑对她们两姐妹不同,比如看起来她是时时侍候在孙岑身边的,好似更亲近些,可是玉画也知道许多重要的大事孙岑都是交给玉琴去做的,她甚至不知道玉琴去做的是什么事。
孙岑手脚在回暖,闻言便虚虚闭着眸子道,“家里的事。”
孙岑嫁入了宫中,孙氏却还是她的依仗,当然她也是孙氏的靠山,玉画一听便觉得是孙氏有什么事要求孙岑,于是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姐姐这几日却有些奇怪,白日里她不走出宫门的,这么多年姐姐生病,多少人都不知道您身边有她,她眼下病大好了,不是应该多走动走动熟络熟络吗,您掌管着后宫,她也好和奴一起帮您呐。”
孙岑心底微叹,玉画有时候的洞察力着实让她无奈,于是她干脆闭着眸子说了句假话,“我身边有你八面玲珑就好了,你姐姐生病之后性子比之前更沉了,随她吧。”
“八面玲珑”对玉画来说绝对算是夸奖,于是她高兴的应了,“夫人说的是。”话音落下又想起什么似得道,“对,夫人,奴将那耳坠儿埋在了右偏殿后的花圃里了!”
松快下来的孙岑倏地睁眸,“你说什么?”
玉画不知孙岑又怎么了,更被她这突如其来一句话吓到了,于是呆呆的重复了一遍,“奴说,奴将那耳坠儿埋在了右偏殿后的花圃里了!”
“你从哪里去的从哪里回来的?”
孙岑浑身僵硬起来,玉画一脸的迷茫,“出了门往右走不就是了,回来的时候原路不就回来了......夫人您怎么了......”
孙岑咬着牙没说话,整个人却头皮发麻,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