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地,距离构城只有三日路程。”
构城,朝夕自然知道那个地方,那里可是龙虎骑的第一座行营。
而当初,朝夕便是被龙虎骑一路护送着往西庸关去的。
回忆起当初,朝夕便有两分唏嘘,说着又往赵国方向看了看,“那距离凉山也不算远了。”
凉山?商玦抱着朝夕腰身的手微收一下,眼神微沉,朝夕察觉到他的情绪满不在意的一笑,而后便转了话题,“你说,赵弋知道蜀国增援的消息会如何?”
商玦眼底一抹冷色一闪而逝,“管他如何,燕蜀已经联姻,赵国算什么?”
这话可是有些生气了,赵国和蜀国也联姻了啊!
朝夕笑着摇了摇头,“是是是赵国不算什么,啊,算一算日子,念依也到了晋都了,不知道晋国眼下如何了......”
这十万北上大军分了三路,每一路的人马都不一样,一旦被人发觉,便打着送亲的旗号,然而到了钦州他们便兵分两路走了,凤念依的送亲队伍去晋国,这十万大军则入了赵境,如此方才能在赵军后方增援过来。
凤念依虽然心态极好,可真的到了晋国王室,哪有那么简单?
“个人有个人的福祉造化,既然她打定了主意,总是能坦然接受一切局面的。”商玦缓声轻言,话音落下,又忽的加快了马速,不再绕着大营,他马头一转径直奔向了营后的一处矮丘山梁,天穹湛蓝,云絮层叠,阳光落在茫茫白雪上,地上反射出星子般的光,马儿尥蹄疾奔,惊起一路的雪沫纷扬,待上了山梁,朝夕禁不住低呼了一声。
从山梁上往下看,燕营和蜀营几乎挨在一起不分彼此,万顶军帐连绵坐落,无端的给人磅礴浩渺之感,朝夕深吸口气,“千军万马不外如是。”微微一顿,她又道,“无端又觉得有些悲凉,此刻尚算安然,可想而知交战之时何等惨烈。”
朝夕当初被送来西庸关的时候也未经历什么战事,最多看到了战九城带着人马袭营,至于昨夜,她亦是被保护在军阵之中的,然而战场之上生死瞬息之间,面对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越快终结战事越好。”
朝夕又叹一句,商玦便道,“如今燕蜀成为联军,我们的胜算就大的多的多,你放心,一定能尽早结束战事的。”微微一顿,商玦又道,“我瞧着这大营不错,若是燕国和蜀国也能如此紧紧连着不分彼此,你觉得如何?”
商玦问她,探身低头看她的表情。
却见朝夕默然一笑,一点都不觉得他这话意外。
商玦眉头微皱,“难不成......你早就想到了?”
朝夕笑出声来,“赵国挑衅燕国,燕国势必要解决这乱局,而我成为蜀国的王世女,且一开始你就好似在引导我念着蜀国的王位,可我若是登上王位,你我之间......所以,我想你的意思必定是想要燕国和蜀国成为一家不分彼此。”
商玦摇头,忍不住在她脸上啄了一下,“不愧是我的夕夕,聪明绝顶!”
朝夕笑意微深,可随之一叹,“然而这可不简单。”
商玦下颌微扬,语气傲然,“事在人为,此事最大的阻碍不过是横在我们眼前的万丈山河。”商玦握着马鞭的手一抬,指着赵国方向,“只待将他们收入囊中,你我心意相同,这天下还有谁能阻止我们?”
朝夕点点头,却又道,“可是如此便算是改了天下政权分封,帝君那里——”
商玦似笑非笑一瞬,“帝君......只怕没机会反对别人了,两日前来的消息,帝君勒令燕国,晋国,齐国,和宋国进献奴隶三万,此令燕国不会遵,晋国不会遵,便是宋国也没什么动静,目前,只有齐国假模假样的动了,可奴隶却迟迟不够数目......”
“齐国这是在拖延?”朝夕反应极快。
商玦点点头,“正是,所以这世道马上就要变了......”
说到这里,朝夕忽然眉头一挑,“宋国的国君死后如今宋国是由谁在主政?”
宋国的国君在四个月之前死于墨阁之手,宋国是小国,国君的甍逝并没有在大殷引起多大的动荡,可是在宋国国内还是一场巨大波澜,此事乃是墨阁之事,朝夕还未告诉商玦其中奥秘,商玦闻言道,“宋国国君只有一个庶子,年仅八岁,哪里能主事?而宋国国内也没有特别能主事的宗亲和大臣,所以,眼下宋国是由齐国在帮忙统政。”
朝夕眼睫微颤一下,“宋国国君之死乃是墨阁所为。”
话音一落,商玦眉头微扬,随即失笑,“我倒是猜到了一点。”
朝夕便接着道,“幕后之人的身份十分诡异,我让白雀去查,竟然都未曾查出来,若是宋国的旧仇敌或者宋国内部的夺权纷争,不至于墨阁都查不出,所以我怀疑那幕后之人一定身份特殊,特殊到了凭他在外界的形象不能和宋公的死沾上任何关系......”
“因为一旦沾上关系,就不能名正言顺的掌权。”商玦一瞬明白了朝夕的意思,“所以你怀疑齐国?”
齐国和宋国联姻,如今宋国长公主宋解语已经是姜尧的世子夫人。
若齐国当真用这种法子图谋宋国,那也未免太过下作!
“你觉得有可能吗?都说姜尧对宋解语情深似海,何况咱们在淮阴见过他们,宋解语虽然人看着清冷,可我瞧着,她待那齐国世子倒是真心。”
朝夕一问,商玦语声微凉的摇头,“这个要看人,姜尧此人甚有野心,不是没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深似海又如何,抵不过权衡利弊。”
听他说的如此真切,朝夕眉头一皱,“那你呢?你会这样权衡利弊吗?”
商玦一听这话无奈的笑出了声来,一把捉住她的腰,将她身子转了过来,朝夕纤腰一拧,还未反应过来唇上先是一痛,商玦无奈笑道,“我正想问你呢,我可不像你只会权衡利弊,你竟然敢拿我和姜尧比,我得罚你......”
“我只是随口——”
朝夕剩下的话说不出来便被商玦堵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