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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娘是孟国公府嫡女,爹爹与兄长都是重臣。
她还有一个做郡主仪宾的叔叔,一个做皇后的姑奶奶。
咳,别说她人美又聪慧,就是貌若无颜,蠢钝如猪,也有大把男人争着娶。
这些事燕家自己也知道。
所以,如何甄别前来求亲的人是真心对燕柠,还只是贪图燕国公府的势力,就成了最关键的问题。
而如何打败其他求亲者,抱得燕柠归,则成了倪清需要迫切解决的问题。
作为倪之谦的儿子,他有一颗丝毫不输于其父的聪明头脑,同时也遗传了坚毅不屈的性格,受了挫折之后能够很快振作起来,准备再接再厉。
夏至荷花开,燕国公府去城南莲花池赏花时,燕柠巧遇倪清。
少年一袭青衫,撑着竹筏来到她面前。
“这么巧啊。”倪清明明打探过燕柠的行踪,此时却一本正经地说瞎话,“你今天是来相看的吗?”
“什么相看,你不要乱说。”燕柠否认,少女对这些总是格外敏感与羞涩。
“整个晋京都知道你最近在相看夫婿了。”倪清说出事实。
燕柠闻言,神情不大高兴,闷不吭声地走到树荫下坐下。
倪清跳上岸,追过去,坐在燕柠旁边:“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样的夫婿。”
燕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少年,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她一直把他当成弟弟一样最亲近的人之一。
可是,弟弟也好,朋友也好,总归他是个男子。
只听说闺中密友手帕交互吐心声,从没听过与男子谈这些事的。
“你怎么不说话呢?”倪清追问。
燕柠答:“很简答啊,就像我爹那样,对妻子好的呗。”
倪清点头迎合:“嗯,你的眼光不错,我也觉得做人丈夫最重要就是像燕伯父和我爹一样,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
“你真的这样想?”
燕柠有点激动,她虽然习惯了自家后院清静的情况,却也知道在晋京的勋贵家中,极少有如自己一样的情况。
所以,一想到成婚后有可能要面对许多通房、姨娘,不光要与她们分享丈夫,还要斗来斗去,她就觉得心烦,真是还不如去做尼姑。
基于对倪清的信任,也因为他的观点与她一致,燕柠把以上想法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
明明是在倾听少女的烦恼,倪清却觉得开心得想飞。
什么都讲究对症下药,既然知道未来媳妇的忧虑,再下手就容易多了。
“咳咳。”他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劝说,“一点小问题,就想着去做尼姑,唉,真是,你也太经不起挫折。”
“你干嘛教训我?”燕柠不满,“我可是你姐姐。”
“你是哪门子姐姐?一个爹还是一个娘?”见燕柠想反驳,倪清根本不给她机会,迅速地接下去,“别说小了几个月,书院里差了几岁十几岁甚至几十岁的也叫同窗呢,我和你不分大小。”
他他他!从来对她言听计从,今天竟然反驳她。
燕柠受惊过度,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她也是个机灵的,故意不接这茬,回到先前的话题上。
“怎么是小问题呢,娘打听了许多家,都是一样的。”
“我家就不一样啊!”倪清连忙表态,“你忘了?我爹也只有我娘一个。”
“我又不能嫁你爹!”燕柠气得跳起来。
倪清搔了搔后脑勺,他不是那个意思啊……
“我家不光有我爹,还有我啊。”他澄清道,“这些都是家学渊源,我会和我爹一样的。”他拍着胸脯,“你就不想试试?我个子比你高,力气比你大,能一手抱起你,完全符合你六岁时对夫婿的要求。而且我这辈子除了妻子一人,旁的女人都不碰,也符合你现在对夫婿的要求。我们两家是通家之好,彼此知根知底。性情嘛,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没相处得不好,对不对?”
倪清不停舞动着三寸不烂之舌,不遗余力地向心上人推销自己。
燕柠惊奇地盯着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以至于后面许多话根本没听入耳。
其实他讲得都对,为什么之前就从来没想过有可能是他呢?
她努力回忆自己从前的想法,然后发现,其实根本是进入了一个误区。
因为他离自己太近,从小就在身边,所以就被自己固定了一种身份。好比娘就是娘,永远不会变成姐姐。所以,倪清就是倪清,永远不会变成夫婿。
可是这两者根本不是一回事。
“……你想不想试试?想不想?”倪清说得口干舌燥,终于忍不住推了燕柠一把。
燕柠回过神来,忸怩地说:“这能随便试吗?你难道不应该去同我爹娘说。”
真是的,私相授受,私定终身,那可不是好女子应该做的事情。
倪清最初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自然而然地接话说:“怎么不能试?”
待忽然想清楚了燕柠后面那句话,高兴得跳了起来:“我现在就去,等我。”
说着拔脚就要走,结果没顾得看路,被枯枝一绊,整个人往池塘里跌去。
“倪清!”燕柠连忙伸手过去拉他,可她人小力微,拉不住不算,竟然和他一起掉下水。
远远等在一旁的燕家丫鬟见了,忙喊人来救。
于是,燕国公府一大家子人都看到燕柠和倪清一起在水里扑腾,并最终被倪清抱了上岸。
——这下想不试都不行了。
虽然出了点状况,结果却很好。
倪清自觉不虚此行,已经计划着在十五岁上就把媳妇娶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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