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也不好再强留他,一脸悻悻的任他去了。
杨致出mén从无带随从的习惯,一路想着心事,信马由缰慢慢悠悠回到府中还未到午时。刚一进mén,就见到前厅有不少仆婢在忙碌。
阿福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蹭到跟前赔笑道:“少爷,您回来得正好。方才少夫人吩咐厨下,午间备一桌丰盛jīng致的酒膳,请老爷与两位少夫人一同为朱姑娘接风洗尘。朱姑娘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就在两位少夫人居住的内院东厢。公主还特地吩咐,不能把朱姑娘当下人看待。她房内的家什陈设诸项物件,都要xiǎo人征询朱姑娘的意思,陪她去采买添置……。”
阿福罗嗦了半天,最后的重点还是落在了一个“陪”字上。这xiǎo子持宠而娇,是贼心不死啊
杨致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笑眯眯的道:“难得你有这份心,好,很好。继续努力,你很快就可以去越王宫中伺候了。”
阿福脸上的表情登时犹如生吞了一只绿头苍蝇一般,旋即鼓足勇气道:“少……少爷,难道侯府的规矩到了xiǎo人这里便就改了?您……您怎地说话不算数了?”
杨致是过来人,知道男nv情事禁无可禁,你越禁他就越想。阿福渐渐显lù出不屈不挠的苗头,便是明证。可怜的阿福少爷我没那个闲工夫来吓唬你,更不会跟你争风吃醋抢nv人,真是为了你好啊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转念一想,依沈yù的脾xìng,日后少不了背地里去唆使怂恿这个傻xiǎo子,现在就得掐断她这个念头:“朱姑娘是我侯府的贵客,随时可以来去自由,她的一切均由山东的玲珑夫人做主。府里任何人都不得拂逆她的意愿,不然就是跟我杨致过不去——你xiǎo子爱撞南墙的话,尽管可劲儿去撞吧”
“两位少夫人”当中,赵妍的识见器量远非沈yù可比。今日这般铺排,显然是出自赵妍的主意,不想让杨致夹在几位娇妻当中为难。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盛情款待朱灵儿,岂不等于给足了玲珑面子?可俗话说nv人心,海底针。如果说二人是彻头彻尾的心甘情愿,那就很难说了。
“阿福,你站住。……少夫人和公主在干吗?朱姑娘在哪儿?”
“都在少夫人房里呢少夫人和公主正陪朱姑娘说话。”
不一会儿就要开席吃饭了,杨致尽管心事重重,但没打算就此一头钻进书房玩深沉,径直向内院沈yù房中走去。隔了老远就听得房中言笑晏晏,听起来气氛还很和谐。
刚踏进房mén,果然见到沈yù与赵妍围着朱灵儿在说话。沈yù与赵妍神sè颇为热忱亲切,朱灵儿却是略显拘束。
“夫君。侯爷。”赵妍与朱灵儿正yù起身相迎,杨致抢在头里扶住赵妍,讪笑道:“聊些什么呢?这么高兴?”
沈yù一见杨致,便撅嘴将脸扭到一边:“我们nv人说些sī房话,关你什么事?”
杨致无心与她们纠缠,摇头一笑,一语双关的叹道:“手心是ròu,手背也是ròu哩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收拾收拾准备吃饭了。”
这顿接风宴尚算成功,仍是三个nv人一台戏,老爷子杨炎与杨致也就是做个陪衬。杨致心不在焉的应景喝了两三杯酒,匆匆扒了两碗饭便推箸起了身,声言午后想在书房一个人静一静,无事不得相扰。众人见他脸sè不愉,纵是沈yù也不敢在多话去触他的霉头。
卫飞扬的无字信笺委实包含太多耐人寻味的信息,也实在透着太多不确定的因素。杨致躺在暖榻上,瞪大两眼望着天huā板发呆许久,心里仍是觉得恍恍惚惚没个实底。
是啊手心手背都是ròu。皇帝再怎么yīn鸷深沉,再怎么对他加以利用,总算待他不薄,何况如今又有了翁婿之实。卫飞扬待他极为诚挚,在认定他已命丧大漠之时,仍不惜冒死为义嫂出头。二人既有结拜之义,又有师徒之情。luàn世无对错,成王败寇才是硬道理。万一事态失控,他到底该站在哪一边?
正自心luàn如麻间,阿福来报:“少爷,徐先生与秦公子来访。”
杨致抬眼一看书案上的铜壶漏刻,午时刚过,堪堪才至未时。不由蓦地起身皱眉道:“老徐也来了?怎么今日这么早就散朝了?”
徐文瀚与秦空云都是往来侯府最多的常客,所谓通报也就是聊胜于无的那么个意思。不等杨致整敛好衣襟,二人业已径直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徐文瀚见他兀自一脸mí糊,淡淡笑道:“三弟不必疑huò今日我来得早了。实不相瞒,愚兄乃是奉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