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时候,她才那么大一丁点儿。疼了,想的不是哭,而是如何狠狠的往地上多跺两脚。
对了,还有毓晟。
那时候心疼这个妹妹,心疼得也太夸了些。
如今,物是人非。
毓晟早已不在,而毓卿,也开始会为了我而哭鼻子了。
“傻瓜”我扯起沙哑的嗓子,安慰道“你身子素来不好,皇上怎么会让你的专用太医出事儿?
就算是我真的有逃不过的那天,卿儿,记住我方才的话。他爱你,你莫要为了任何人与他生分。包括我……也不行。”
……
司棋死后,宫里虽算不上平静,却也没有大风大浪。
直到,云安生辰的这一日,也便是中秋佳节。
皇上在太和殿设宴,却不料遭遇了刺杀。
前来刺杀皇上的人,是毓晟的妻子,毓卿的嫂嫂白亦。后来,她被当场擒住关进了暗牢。却不知为何,在还没审查出什么的时候,遭遇了不测。
白亦临死前,曾透露出消息给毓卿,说是她为慕容家留下了血脉。只是那孩子在怀胎的时候中了毒,所以心智不全。
她把孩子托付给了自己的恩人照顾,而那个恩人,则是我的师祖,妙手医女。
毓卿在跟我打探妙手医女消息的时候,我便对她如实相告了。并且,我还答应了毓卿,要替她找到这个从来都是形影无踪的人。
……
对于妙手医女,虽然年少时期见过一次,也被她承认了下来。她芳华绝代的样子,至今还存留在我的脑海之中。可是,若说去寻她,倒是有些难的。
我回到府中,寻出了当年师父收我为徒时给我的玉佩。于是,又吩咐了几个可靠的人,拿着玉佩去打探妙手医女的消息。
那些人都是毓卿在宫外的人,功夫了得不说,心思也极其缜密。现在加上这块玉佩,想必很快就能有消息了吧?
只是师父……
他特地让我在妙手医女面前表现平庸,甚至在死前还留下遗嘱交待我,希望我一辈子都莫跟妙手医女有任何瓜葛。
能躲,千万就别往前迎。
可是如今,我终究是要辜负师父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了。
……
不久,我被皇上传召。
御书房内。
我虽然垂头跪着,却依旧能感觉到皇上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冰冷。从我入御书房至今,他所给的压迫就从没有停止过。
我早便知晓了会有这一天,神色极为平静。只是安分的跪着,等他发话。
“罗太医,你可知晓今日朕为何宣你前来?”沉默了许久,皇上终于开口。
我听言,又稍稍把头垂了下去“回皇上话,微臣只是一介太医,不敢揣测圣意。”
“哦?你素来得皇后信赖,想来定是十分睿智。朕今日,对你十分好奇。你且放心大胆的猜,朕,恕你无罪!”
我见皇上与我打着太极,虽自知无法再逃,却也用同样的方法去回应了他“回皇上话,若微臣没有猜错,皇上定是为了皇后娘娘的身子,才把微臣宣来面圣!”
说罢,为了能让皇上顾及我多年来照顾毓卿的苦劳,又紧接着提醒他道“皇上放心,皇后娘娘近来身子虽然不大爽快儿,可也并无大碍。
是娘娘身子孱弱,需要好生养着。微臣相信,只要娘娘按着微臣的方子调养,定有大愈的一天!”
皇上之所以能坐上宝座,自然有他的本事。我拿毓卿的身子来做挡箭牌,他想必一早便知道。
所以,他并不觉得惊讶“是吗?既然皇后的身子可以调养,你便把方子交给太医院的其他太医吧。”
我听言,身子一震。
果真……逃不过么?
呵,也好!
若我当真逃不过这劫难,毓卿的事情也算是有了个了断。皇上心安,毓卿才能过得安稳。
然而,还未等我自怨自艾完,只听皇上三言两语的把我这些年照顾毓卿的苦劳说了一遍。随后,又似笑非笑道“费力的事儿倒是简单,只要养养就成。可这心费下去了,很多事情可就纠葛不清了。”
我听着皇上的,深深的闭上了眼。
好!好!
如此一来,我也不算辜负了知画妹妹了。
只是,我这一去,恐怕是辛苦了巧慧和儿子。
前阵子事儿多,巧慧生孩子的时候我并没有陪在身边儿。如今,才跟孩子没相处上一阵子,却……
正想着,该如何开口跟皇上求情,让他给我见家人最后一面。谁知,皇上却突然道“这样吧,朕念你多年来照顾皇后,劳苦功高。
便让你歇上一阵……你夫人巧慧不是给你生了个儿子吗?你也该好好回去好好陪伴一二。”
我满目震惊,歇上一阵!皇上他,不杀我?
对!他不会杀我,他怎么能杀我?
这阵子事情发生得太多,我都没来得及细想。
皇上虽然疼爱毓卿,想为毓卿保守秘密。可是,皇上已经为了保守秘密处置了毓卿身边的司棋。
他知道毓卿对我信任和交情,若此时他再对我下了杀手,只怕毓卿这一辈子都难以再原谅他了。
我真是个傻子,竟没能早早想到这一点!
既然皇上不杀我,便说明他对毓卿的在意比我想象中更甚。如此,我何不试着再挣扎一番。
指不定,能有不一样的结果。
毕竟,毓卿的身子素来都是我在照顾。如果突然换了人,莫说那人是否医术了得。光是来个心术不正,不能做到忠心不二的人,就够毓卿吃一辈子的苦了。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毓卿换了太医去!就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也必须留在毓卿身边。
于是,我以毓卿身子不好为由。又说毓卿历经了落胎,难产的经历,想博取皇上的同情,让他多为毓卿考虑。
可谁知,皇上却冷笑了声儿“落胎……难产?呵……恐怕罗太医少说了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