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卿的心腹,为了让她后半辈子过得安稳。我拼了命的扯谎,挑唆她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告诉她皇上对其他女人的心意。
人啊,永远都在变,不是吗?
……
随着时间逐渐的流逝,毓卿真正意义上的失宠,终于来了。
而与毓卿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曾经跟随在她身边儿的舞贤妃娘娘。
如今的舞贤妃娘娘,恩宠正浓,是后宫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一开始,我以为皇上故意宠幸舞贤妃娘娘,是为了彻底打击毓卿,让毓卿死心。因为只有这样,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儿,她才会彻彻底底的离开。
毕竟,任何人得到皇上的恩宠,都不及舞贤妃娘娘。无限妃娘娘,那可是毓卿身边人啊。
可到了后来,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儿,我才明白了皇上宠幸舞贤妃娘娘的真正原因。
舞贤妃娘娘冷待毓卿,也并非真的为了地位与荣华富贵。而是,与我一样,设身处地的为毓卿着想。
也便是那一刻,我才真正觉得,毓卿其实是很富有的人。她拥有了……除了慕容将军,毓晟,还有知画妹妹外,真心待她的爱人,兄长,以及朋友。
而这个所谓的意外,则是身为太子殿下的云鹤,当中命人掌掴了后宫妃嫔。
一向疼爱孩子的皇上,竟不顾父子之情,下令杖责了云鹤。杖责过后……所发生的一切,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
……
这一日,在养心殿。
我前来给皇上送续命的药丸。
“这一次,又要麻烦你了。”他看着我,道。
我微微抬起了头,等着他把话往下说。
“这世间有没有一种药……可以让人中毒,看似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但又能把对身子的伤害降到最小?若有,立即去寻一些来。”
说罢,又道“最好,是可以直接涂抹的。云鹤挨了那么多的板子,定是皮开肉绽了。朕……要让人给这孩子送点药去。”
我猛然瞪大了眼,丢下手中的东西,径直冲到了皇上跟前。
——你要对云鹤做什么?
我张嘴质问,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要让阿卿恨毒了朕,也要让云鹤恨毒了朕。”皇上看懂了我的嘴型,绝望的闭上了眼“罗太医,朕的时日不多了。你的续命药丸所起到的作用,已经没有前段时间明显了。
你曾说过,这种续命的药吃不了多久。一旦作用逐渐减少,体力大不如前,便说明朕已经开始排斥这种药丸了。”
说罢,他又苦涩笑了笑“阿卿一直在等的人,前几天来寻朕了。朕知晓自己斗不过他,所以与他约定,要决一死战。
届时,我会让傲西埋好火药,与他同归于尽。所以,朕必须要赶在那之前,安全地把阿卿和孩子都送出宫去。一个……也不能少。”
言毕,他转过眼来看着怒气腾腾的我“罗太医,抓紧时间去寻药吧!让云鹤中毒,然后想办法让他假死。咱们先把云鹤送出去,让朕了无牵挂,也让阿卿了无牵挂。
若朕的计谋得逞,能与那人同归于尽。你便拿着朕的圣旨把云鹤接回来登基!若朕败了,不怕。反正届时阿卿出宫了,云鹤也不在这儿了。
普天之下,他们可以自由地活着。而至于朕的死……呵……只要他们母子都恨极了朕,也便没什么好难过的了。”
我身上的怒火,在皇上的话语里渐渐消散。
原来,他早早便算计好了一切。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嫡长皇子的对手,所以才要同归于尽。他明明知道,这样做了以后会让毓卿和孩子一辈子都恨透了他。可他为了能让他们母子活命,对这一切从不在乎。
他想要守住江山,铲除贼人,让妻儿无后顾之忧。但,也更想让她们,免性命之愁。
而我,从头到尾只需要照办便是。
我渐渐收起了紧握的拳头,叹了口气儿。随后,弱弱的朝着皇上点了点头。
罢了,罢了。
除此以外,我也再没有别的法子了。
……
事关毓卿和孩子,我从来都很是积极。
故而,皇上吩咐下来的事儿,很快便办好了。
我正好奇,坤宁宫虽然失宠,但却固若金汤。皇上究竟会用什么办法,对云鹤下毒。直到……皇上吩咐我,亲自把药交到舞贤妃娘娘手上。
我才明白,原来舞贤妃娘娘的用处在这儿。
一瞬间,便觉得自己不孤独了。
是啊,哪里还孤独呢?
自从为皇上办事儿以后,我总是夜不能寐,心里充满着对毓卿的内疚。如今看来,舞贤妃娘娘与我无异啊。
……
舞贤妃娘娘把皇上交待的差事儿办得极好!
云鹤发病的时候,正是腊八。
坤宁宫请我过去的时候儿,我假装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看着云鹤紧闭着双眼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眶和嘴唇乌黑发紫,看去十分诡异。他的呼吸很弱,用肉眼看去,像是一个死人一般。
我明只要给云鹤吃了解药便会没事儿,可当着毓卿的面,依旧深锁着眉头,探息,把脉。
我掀开云鹤的眼,掰开云鹤的嘴,用一根根细长的银针,把云鹤的十个手指头与十个脚指头一一刺了个遍。我一边儿做着手上的动作,一边心中默念:鹤儿,你可莫怪舅舅,舅舅不是成心的。
直到……从云鹤的身上挤出了墨绿色的血,才停了下来。
“如何了?”毓卿颤抖地问我。
我假装神色十分严峻,一边儿从药箱里拿出了一颗乌黑的药丸,强行给云鹤塞了下去,一边儿,则无奈的摇了摇头。
毓卿见我如此,再支撑不住。一个酿跄,便跌倒在地。
这一刻,突然觉得我像是一个在台上唱戏的戏子。
瞧瞧聪明绝顶的毓卿,也被我糊弄得一愣一愣的。
我摇头,寓意十分含糊,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可是,却给了毓卿一个致命的打击。
而我方才给云鹤塞下去的药丸,则是一颗经过改良的,药性较弱的解药啊。
他是我的外甥,是毓卿的孩子,我怎舍得他如此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