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秦松涛谢了,伸手取茶杯。
“我听说,两年前宁逸飞曾与令嫒传出一段感情佳话,不知是否有这么回事?”
秦松涛手中的杯子哐当一下,杯盖盖回杯子上,秦松涛顿时停住。
晋漕中目光直视他,“松涛,你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之一,我对你抱着莫大的期望。诱引良家闺秀,祸乱闺闱,还涉及到你女儿如今的嫔妃,如传到御前,荣亲王必受衙史们群起攻之,必让皇上恨之。而你,身为苦主,若再挺身出面作证,荣亲王一党必败。”
秦松涛面色苍白,只觉一股热血涌上来,烧得喉咙火辣辣的痛,竟然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万万没有料到,晋漕中居然要牺牲他女儿的闺誉来给这次内阁的事情当垫脚石。他的女儿已经贵为嫔妃,如果这件事一旦宣扬开来,她还如何在后宫立足?他还有前途可言吗?
这事看上去虽然是冲着荣亲王和燕权慎去,可是这是把双刃剑,在击败他们的同时也会伤害到自己和秦嫣!秦嫣这一辈子该怎么办?!
秦松涛断然摇头,哑声道:“不……我不同意!恳求恩师另寻他路!”
“松涛啊。”晋漕中放缓了语气,看着窗外,“你看看这鸣,每蜕一层皮,就代表着蜕化成长。有些事,为了我们辉煌的前程和抱负,需要先放下一些舍得的东西。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劳而获的,凡事,都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说完,扭头看呆立变色的秦松涛,不由叹口气,“你是个难得的人才,你的心情我自然理解,可眼下你有能力保护他们吗?你想褚贵妃最想做的是什么?是将二皇子推上皇位,这也是对你我最大的好处,也是你我终极目标,她知道秦嫣为了我们的目标舍弃了自己的闺誉,甚至冒着失宠的风险,牺牲自己,褚贵妃也一定会保护你女儿的。她还你年轻,风光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如果不强大,她就算成了宠妃也得看人脸色过日子。所以。尊严这种东西,是在你有本事时才能拥有的。”
“你要懂得。”
秦松涛身子一晃,用手扶住茶几才站稳了,夏日的风吹来,却如严冬寒冰。
他忽然觉得自己渺小得如同一粒沙子。风让他滚哪里,就得滚哪里。
他从晋府到自己府上,如同幽魂。这辈子都没有感觉到的挫败在他心里烧得难受。他全身都撕心裂肺的痛着。如果上次荣亲王以升官为由作为拒婚为条件,让他有种卖女求荣的屈辱感,这次的感觉更加强烈,而且是伤敌三千自损八千的做法。
秦嫣定会被祸及烧身!
他秦松涛,如今真正成为了一个卖女求荣的混蛋!
“一定是陈达,一定是他!”
一定是他!不会是沉欢。沉欢不会去做伤害到燕权慎和荣亲王的事情,那是她姐姐的公公!
一股热血冲上脑门,他咬牙翻身上马,往街那头直冲而去!
苏氏正在练字,秋葵走进来,“夫人!不好了!老爷方才冲到陈大人府上,把陈大人打了!”
“什么?!”
苏氏站起来,秦松涛打人?而且打的还是二品官员?这怎么可能!秦松涛连个奴才都没打过,怎么会去打他的同门陈达?
“老爷!老爷!”
苏氏正怔忡着,秦松涛已经东倒西歪的进来了,见他衣衫凌乱,脸上,脖子还下几道红肿,真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你这是怎么了?”苏氏见状,连忙上前扶住秦松涛。
他看了她一眼,忽然一把把她推开,怒吼着:“滚!”自己冲进书房,砰地把门关上。
苏氏顿住。
第二天,沉欢刚起床,秦钰和程智就在正厅等着她了。
“出大事了!”秦钰急切的说:“晋漕中和秦松涛早上上了道折子,告荣亲王纵子在秦府勾引秦嫣,逼着秦松涛用官位换取宁逸飞的自幼,玩弄了大家闺秀后抽身不负责任。后来陈达还带去了秦府老宅的下人为证!皇上勃然大怒,把折子往荣亲王和燕权慎他们劈头甩了过去!还下令将秦嫣禁了足。”
沉欢一听也蒙了,“秦松涛自己上折子用这件事告荣亲王?”
秦松涛那么疼秦嫣,眼下居然为了朝权之争,连女儿都不顾了吗?那秦嫣辛苦换来的妃嫔之位岂不白费了?
程智点头,“是真的。这是许中梁大人趁人不注意,让人偷偷将消息带出来了。此时恐怕都知道了。眼下该如何做,我们得想个法子。”
沉欢拧眉坐下。这件事万一让他们得逞,那姐姐和宁家的关系也完了。
她这里正琢磨着,小黑忽然大步进来:“姑娘!凌公子他们来了!”
沉欢站起来,一身戎装的凌凤已经摔着部下大步进来了。
自从上次巷子里见过后,两人就一直没有再见,此时乍一看到他,不免有些怔忡。
凌凤走近,先看了眼她,然后才冲秦钰拱了拱手,说道:“朝中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秦钰忙回礼,“我们也是刚刚收到消息。”
眼下事情紧迫,沉欢也顾不得镯子和私下那点事了,看他装扮就知道是从码头直接赶回来的,估摸着连早饭都没吃好。马上吩咐人重新上些点心,遂引了他们坐下。
“如今朝上怎样了?晋漕中他们成功的机率有多大?”
凌凤神色也有些凝重,道:“皇上表面甚重官员私德,如果证据确凿,那晋漕中他们的成功率可以有九成。虽然秦嫣和秦松涛同时被连累,可他同时也是苦主,反而有可能会在皇上面前赢得同情分。至于秦嫣,褚贵妃会帮她重新起来的,如果这样,荣亲王和逸飞就难了。”
“不能让他们得逞!”沉欢语气一沉。
凌凤点头,“据我所知,这件事不是秦松涛弄出来的,而是陈达。陈达此人心胸狭隘,见不得秦松涛受晋漕中喜欢,借着是吏部尚书,遣人去余杭查了此事。他所带出的证人,则是你们分家之后从秦府遣退出来的下人。他们想这个办法按理只有一两天,而带回证人不可能马上到盛京,可见陈达早有准备,就等时机对付秦松涛的,谁知用到这里了。”
沉欢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事竟是出于他们闹内讧。
但不得不说,陈达这一招真是一石三鸟,既伤了荣亲王和宁逸飞,赢得了晋漕中的赞赏,同时又重重给了秦松涛一击,即使往后他能够登阁拜相,这件事也成了他人生中的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要紧的是怎么扭转眼前的困局。
此事他们先入为主,宁逸飞再去解释说秦嫣做的圈套,也是难以全部挽回。何况秦嫣日前似乎很受宠,如果秦嫣设下圈套,勾引宁逸飞,那这件事就大了。皇上的脾性没有人摸得透,就算废了秦嫣,也会暗恨宁逸飞。他们牵一发而动全身。有关联的都会有问题。
重要的是陈达有证人证词,她如果要压倒对方,就只能想办法替宁逸飞洗清冤屈,把事实向皇上如实地陈述出来。
她自己倒是可以作证。可是皇上会相信她吗?而且她身为秦松涛的侄女,却这样当众拆秦松涛的台,皇上很可能会将坏印象套在自己身上。那之前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了。
眼下知情人的就是吕氏和秦湘,可要说动她们自然是不可能的。
垂头沉思了片刻。她说道:“看来眼下,咱们也只能先从张征东这边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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