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盘想法,房玄龄已经被说服了,只是心中却又升起了对杜睿的担心,他和杜如晦是至交好友,杜如晦的两个嫡子不争气,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唯独杜睿能将杜如晦这一门发扬光大,要是杜睿出了什么事,他如何对得起老友。
谁知道杜睿听了,不但不惧,反而笑了,道:“莫说是万夫所指,便是天下汹汹,人人皆要生食我肉,这法也必须变,依在下看来,如今这法那里还是依照古制,分明就是因循守旧,不知变通,再说现行之法,只是适合以前,并非适合现在,便如给人治病,以前的人只是偶感风寒,吃些发汗的药便好了,可要是用那些药去给一个被打断了胳膊的人吃,如何算是对症下药,依在下之间,这治国如同医人,病情千变万化,我们只能不断的改良药房,才能使这天下当真长治久安!”
房玄龄闻言,摇头沉思了一阵,道:“可是,杜睿!你想过没有,要是这法成了,还则罢了,要是不成,到时候那些人群起而攻,你如何应付!”
杜睿闻言,看向了太宗,道:“只要圣上鼎力支持,这法变则成!”
太宗听了,不禁一阵苦笑,杜睿这么说分明就是找他要尚方宝剑,道:“你这油滑的小子,尚方宝剑朕这里没有,但朕有一句话,你尽可施为。”
有了这句话,杜睿害怕什么,拜倒在地,慨然领命,道:“圣上既然如此信任微臣,微臣敢不效死,便是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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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房玄龄摇头,无奈道:“杜克明生了个好儿子,杜克明当真生了个好儿子,想来便是长眠地下,他也应该无恨了!”
看看杜睿,再想想自家的两个儿子,长子房遗植虽然沉稳好学,但也不过是中人之资,安家守业倒是没多大问题,只是要想将房氏发扬光大,确实徒呼奈何,至于次子房遗爱就不用说了,长安城中有名号的纨绔,自己都不知道打折了多少根鞭杖,却依然于事无补,最后自己无可奈何只好将房遗爱给扔到了苏定方的飞虎军去了。
看着老友这副表情,长孙无忌心中暗笑不已,可是笑过之后,又想到了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长孙冲,虽说跟随飞虎军在北伐突厥之时,也立了一些微末战功,被太宗封为左领军卫将军,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长孙冲是文也行,武也行,但文武却偏偏都不精通,将来恐怕也就只能守着一个国公的爵位了,指望着长孙冲光耀门楣,长孙无忌是不抱什么期望了。
这两人在为自家不成器的儿子烦恼,却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喊声:“百官归位,圣上驾到!”
文武百官闻言,哪里还敢三五成群的说小话,纷纷找到了自己的位子站好,那些平日里都没资格上朝的小官,位子都排到大殿门口了,就这还站的紧紧巴巴,待会儿跪下行礼的时候,难免要和前面一位的屁股来一次亲密接触。
太宗昨天虽然一夜没睡,但是听了杜睿的改革计划之后,太宗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精神头也跟着足了起来,龙行虎步的走到了他的宝座前,这一刻,他突然感觉自己回到了从前率领大军征讨四方的年代。
来的还不仅仅是太宗一人,李承乾也跟着太宗一起上朝,走到文官那一列,站在了排头的位置上,也不顾权万纪那些人奇怪的目光,凛然而立。
等到太宗坐好,群臣方才叩拜,口称:“臣等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宗伸手虚托了一下,朗声道:“众卿平身!”
大臣们站起来之后,太宗突然也离开了他的宝座,来回走了几步,道:“今日上朝,先不急着商议国事,朕昨日听到了一个笑话,想与众卿同乐!”
众大臣见太宗居然有这么好的兴致,均是一愣,只有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微微一笑,会意的对视了一眼。
太宗也不理众人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道:“朕原以为这大唐江山兴盛,国泰民安,朕这个皇帝当的还算称职,可昨日居然有人说,朕的江山千疮百孔,众爱卿!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听太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文武群臣顿时就炸开了锅,这哪里是可笑,分明就是可恨。
权万纪自然能猜到这番话是谁说的,他第一个就跳了出来,大声道:“圣上!那人分明就是妖言惑众,蛊惑圣听,臣请将此人移交大理寺,以正国法,以安民心,否则要是任由此人胡言乱语,蛊惑了那些小民百姓,这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了!”
权万纪一发话,跟着他风走的那些人也纷纷跳了出来,大肆抨击,就差指出杜睿的名号了。
太宗见这才刚刚开了个头,真正吓人的还在后面呢,也不在故弄玄虚了,道:“既然众位爱卿都觉得此人是在妖言惑众,朕不妨将此人请到这大殿上,让他当面和众爱卿辩个分明可好!”
太宗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愣住了,那些不知道昨夜麟德殿发生了什么的人,都不明所以,要是真有人能说出那番话来,还能活到现在?
太宗说完重回宝座,对着王德使了个眼色,王德忙扯着脖子大喊了一声:“圣上有旨,宣工部侍郎,御史中丞杜睿觐见!”
这一嗓子后出去,对大殿内的文武群臣不亚于一个原子弹,冲击波猛烈的冲刷着他们的大脑,这怎么一会儿的功夫,那个杜睿就成了工部侍郎,还挂着御史中丞的衔,这还了得!
也容不得他们猜疑,太极殿的大门被武士推开,一身官服的杜睿昂然走了进来,行到品级台前,撩袍跪倒,口称:“臣杜睿参见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太宗说完看向了刚才闹得最凶的权万纪,道,“众位爱卿,昨夜那人就在此处,你们有何疑问,可以尽情说出来就是了!”
权万纪刚才看到杜睿上殿,一双眼睛都要喷火了,当初他在承庆殿内被杜睿羞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权万纪越想越生气,也顾不得其他,第一个就跳了出来,指着杜睿高声喝道:“杜睿!你可知罪!”
杜睿看都不看权万纪一眼,道:“在下不知,还请权大人明言!”
杜睿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耍弄嘴皮子,盯着人家不放的人,权万纪恰巧就是这些人当中的佼佼者,杜睿自然更是厌烦。
权万纪见杜睿居然凛然不惧,还以为自己的浩然正气功威力减弱了呢,气势不由得一顿,但是既然都出来了,要是不将几年前丢了的场子找回来,又如何能甘心,想到此处,权万纪硕大的年纪,居然一蹦三尺高,大喝道:“你说我大唐江山千疮百孔,分明就是妖言惑众,蛊惑圣听,你还不知罪!”
杜睿就向看白痴一样,回头看了权万纪一眼,道:“权大人稍歇,会咬人的够不叫!”
“噗嗤!”
朝中大臣虽然觉得杜睿说的有趣,比喻的形象,但是这可是在朝堂之上,居然说的如此粗俗,大家还是觉得欠妥,可是又真的好笑,但有不敢笑,只能强忍着,可就在此时,有人笑了。
权万纪循声等过去,顿时就愣住了,因为笑的人正是当今皇帝!<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