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沉寂着,很久都没有声音。
男人偏过头,鼻翼间的灰色掷出来将他一双敏锐的眼锋罩住,乔予笙眸底的黯默,谈枭瞧得清清楚楚。
“我爸比我妈都死的早。”她敛下眼,嘴角上扬一抹苦笑,“他是一名警察,因公殉职。”
男人眼角浅眯。
乔予笙吸了下鼻子,“我是被外婆一手抚养长大的,她曾经得过眼疾,导致右眼失明,为了养活我,她每天起早贪黑缝鞋垫拿去卖,我妈当年病逝时,她才五十出头,却一夜长满了白头发,人也没有从前精神。”
说到这,乔予笙额头抵住相册,张臂抱紧自己,嗓音再度出口时,已近嘶哑,“要是让她知道我私下结婚,还和男人同居,非气死不可,谈枭,我真希望你能就此放过我。”
男人将烟递到唇峰深抿一口,似是不过瘾,他又连抽好几口,直到发尖上全部沾染了尼古丁的味道,他两指掐灭芯火,缓缓道,“同一个刚刚骑在你身上的男人谈放过,你觉得合适么?”
“我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管他妈几个世界!”
谈枭爆着粗,一张薄唇绷成条直线,“乔予笙,你听好了,离婚的念头,你这辈子都休想,死都不可能!”
他砸出狠话,一下下敲在她心头,乔予笙脸色灰败,只顾用一双眼睛瞪着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到底用什么方式,才能够改变谈枭的想法?
翌日,乔予笙还在睡,苏堇打来电话,说她找到份很有发展前景的工作,下周一正式上班,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苏堇约她出去玩,乔予笙也想散散心,便答应下来。
正好,谈枭有事要忙,一大早就出了门。
乔予笙开车,到苏堇的住处把她接上。
今天立冬,城市被弥漫着淡淡的雾霾,苏堇怕冷,手套都戴上了。
她系好安全绳,车室内有暖气,苏堇一圈圈取下脖子上的围巾。乔予笙穿的少,只一条裹至小腿的浅棕色长款毛裙,苏堇光是看着都觉得冷。
“我们去吃火锅吧。”
乔予笙点下头,“好。”
四面车窗紧闭,玻璃印上层朦胧的白雾,路面的能见度比较低,乔予笙打出车灯,开得缓。
苏堇侧头瞧见她时不时打哈欠,“你昨晚没睡好?”
“被你的电话吵醒的。”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姐姐。”苏堇把手机递给她看,“现在都中午了。”
乔予笙闭紧菱唇没接话,苏堇仔细观察她白皙的脸蛋,视线往下落时,终于在乔予笙脖子处瞄见端倪。
她毛衣领口不高,并不能完全遮住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苏堇看着那些地方,敛起娥眉,“予笙,他是不是……”
乔予笙知道她想说什么,“不是。”
“你自己照照镜子,还说没被虐待?”
乔予笙拢了下衣领把印迹遮住,“我咬了他。”
在床上,谈枭的确并无虐待的癖好,情到高处时,身体不跟着自己走,做出的事谁都无法控制。
苏堇瞪圆双目,一张脸被披下来的齐肩短发衬得越发娇小,“你们昨晚,到底是有……多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