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正在看着自己女儿描字帖,小棉袄一笔一笔地在宣纸上描摹,孩子年纪小,力道有些软,但看起来已经有些字架了。四爷在旁边指导着自己女儿,什么地方要多用些力,什么地方要怎么样写才能显示出骨架,父女二人看起来很是和谐,而年秋月则靠在榻上在翻阅一本小册子,时不时还要对身边的梧情说上两句,梧情则在纸上写着什么,屋里非常宁静和谐。
正这时,云屏敲门进来,“主子,桂院那边儿出事儿了,杨姑娘打了阮嬷嬷,几个嬷嬷也过去了,却劝阻不了杨姑娘,眼见得要出人命了都!”
四爷闻言,回头,眼神冰冷,闪过一丝厌恶,“侍卫呢,干什么吃的,连个小姑娘都治不住?”
云屏吓得一哆嗦,“那院儿来传消息时候,侍卫也已经赶过去了,现在情况如何奴才也不清楚。”
年秋月揉了揉太阳穴,“我瞧着那姑娘好好的啊,怎么就对宫里的嬷嬷动手呢?”
云屏低着头回话,“听说是觉得阮嬷嬷太过严厉,她说自己本就是乡野女子,三阿哥还夸赞她灵性,不死板,那些个贵女扭扭捏捏的,一个个看着就觉得做作,她不要学。”
“放肆”,四爷气得一拍桌子,小棉袄被吓到了,扁扁嘴就要哭,年秋月忙起身过去哄她,瞪一眼四爷,“发脾气去那边儿发去,看把孩子吓得。”
四爷回头,眼里有些歉意,“棉袄乖,阿玛不是凶你。”
小棉袄点点头。却是不大高兴,有些委屈地抽抽小鼻子,年秋月就招手唤来魏氏,让魏氏带着小格格去玩儿,又哄了小棉袄去跟着魏氏出去,等自己闺女离开,她这才松口气。眼神却有些不悦。“带我去瞧瞧。”她心道,这姑娘看起来虽然野性不脱,但也不像是这样没有规矩的人啊。莫不是之前都是在自己面前装的?
四爷看年秋月要去,自己上前一步,两人并行而去,一路上四爷的眼神都不自觉瞟向身边人的肚子。眉头紧紧皱着,显然心底其实不大乐意她去桂院。
两人穿过王府的大道。走过抄手游廊,一路上,遇到的奴才们无不恭敬地行礼,四爷却都没有理会。苏培盛就很好得尽到了一个大主管的职责,帮自己主子叫起,顺便拉住一两个询问了下情况。
等到了桂院门口儿。还没有进到院子里面,就听见里面杨秀萍的声音拔得很高:“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这奴才有什么打不得的,瞧瞧我身上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学规矩就学,这哪里是学规矩,分明是奉了谁的命令要给我穿小鞋,你们放开,谁让你们抓我的,男女授受不亲。”
“杨姑娘好大的排场,连宫里的嬷嬷都敢打,岂不是往后真做了三阿哥的侧室,连我们这些个嬷嬷都不会放在眼里了,宫里出来的人代表了宫里的主子,你如此下狠手,是要置咱们雍亲王府于什么境地?还说什么不学规矩,规矩是你说不学就不学的?”
“华妹妹你说这些干嘛,咱们亲王府什么时候能让一个没有规矩的人做了主子,不学就不学,且待咱们禀报了王爷,让王爷定夺就是了。”燕嬷嬷白了一眼正在挣扎的杨秀萍,很是不屑。
四爷迈步进门,杨秀萍背对着门口看不到这一幕,但是几个嬷嬷院子里站着的奴才却是瞧见了,忙请安,杨秀萍的丫鬟春柳瞧见了四爷来,顿时有了底气,叫道,“你们还不放开我们,没见到王爷都来了,王府就这么待客的?”
“客?”四爷薄唇一掀,冷冷道,“爷要是没有记错,你也知道将来会赐婚给弘时,此时还当自己是客?”
刚刚被侍卫松开桎梏的杨秀萍僵了下,忙行礼,行的却是这几日方才跟着阮嬷嬷学会的满族蹲安礼,四爷见此,眼底更是讥讽,“怎么?不是说不学规矩吗?一个土匪的女儿,竟有胆子要挟朝廷嫁给王府的阿哥,得了婚书不息事宁人,还敢据不放人,如今进了京,杨姑娘可更是嚣张啊,打了内务府配给的嬷嬷?你好大的胆子!”四爷渐渐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弘时虽然并不是很得他宠爱,但也是自己的儿子,平白被掳走逼婚已经让四爷有气无处出了,这土匪竟然将婚书公示于众,让四爷的怒火更是遇到了柴油,烧得格外旺盛,这便罢了,这姑娘还在自己地盘上叫板皇权?!
年秋月在旁边没有说话,而是细致地打量面前的主仆,许是方才打架的缘故,这二人都有些狼狈,身上有挣扎造成的细微伤口,被四爷训斥了,杨秀萍有些尴尬和羞愧,但是那丫鬟微微撇了的嘴角却显示了她很不满,只是眼底对四爷有些畏惧。杨秀萍察觉到有人看她,抬眼,和年秋月的眼神相遇,闪过一丝厌恶和羞恼,这让年秋月心里有了疑惑,这姑娘厌恶她?为何?要知道从她进四爷府,自己对她就很关照了啊,为何会厌恶自己?
“秀儿知道自己错了,只是这嬷嬷实在太狠毒了”,杨秀萍快速收回视线,有些委屈,伸手竟然将自己袖子卷起来了,旁边的侍卫和奴才们禁不住有些骚动,男子都很快转过了身去,四爷脸色更加铁青了,春柳也变了脸色,忙小声提醒了自己主子,“小|姐,女子肌肤不能外露的。”
但是已经晚了,这姑娘已经露出了半个手臂,上面的确有些红痕,她有些委屈,“王爷,这嬷嬷拿藤条抽人手臂,宫里嬷嬷都这么教导人规矩的吗,又不是犯了什么杀人防火的大错,在我们山寨,只有坏了规矩的人才会被打。”
“你觉得自己没有坏了规矩?”四爷眼底满是风暴。
“秀儿自认没有什么过错,学规矩哪里是一天两天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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