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变了”。年秋月语气严肃而认真,“当年你便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女人,那会儿你怎么同我说的。如今你又怎么和我讲的?明明是你变了,我们之间身份变了,两府之间关系变了,我们之间的友谊自然也变了。可是明显你并不愿意承认这件事,十四爷。清醒一下吧,一切都不一样了。”
十四贝勒爱新觉罗胤祯明显被这番话撞击到了心灵,他的身子颤了两下,突然对天长叹一声。“你说的对,是爷不肯承认,爷想要的更多了。心态变了,很多关系自然也就变了。但是。有一点儿,爷对你的感情,只有随着时间增长的,一丝不比四哥少。”
“有什么用呢?你知道的,我是一个狠心的女人,曾经你们是兄弟,我拿你当小叔子,如今你和四爷是政敌,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所以,你是要和爷决裂?”十四阿哥眼中满是痛楚,“我们这些年的交情,你个狠心的女人,说扔就要扔掉了?”
“除非十四爷还能和以前一样,而不是和四爷之间如此针锋相对,如今,舒舒觉罗府、李府、年府、伊尔根觉罗府……几乎皇城所有的世家贵族都成为了争斗中的牺牲品,十四爷觉得还有可能停手吗?”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可能了?爷懂了,我们之间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沁妩和弘春你也不打算放过,爷会为此受到多少牵连,你也不会在意对吧?年氏秋月,你若是敢给爷点头试试!”十四阿哥几乎是低吼出声的。
年秋月忍不住在心里骂一句,不愧是兄弟,两人炸毛了一个样,都是这一招,十四阿哥藏得可真深,平日里笑得和善阳光,却原来骨子里也是这强势的性格,也是,几个高位者有软脾气的?
年秋月对付这种人最是有办法,她只是微微一笑,“随你怎么想。”
十四阿哥瞬间怒气又蹿上去几层,然而看到对方只是娇笑如花,他一肚子火无处可发,“弘春是爷第一个儿子,沁妩做错的事,何必把弘春一起掺和进去呢?”
“晚了,田佳家族胡搅蛮缠的能耐十四弟想必早有耳闻,他们家族手中可是有个先帝赏赐的玉佩,十四弟让舒舒觉罗氏认命吧,庶长子而已,十四弟又不是和我家爷一样没有嫡子。”年秋月端着天仙一样的气度,说出的话却让人额角青筋直跳,直把十四阿哥气得无话可说。
年秋月反而自己泰然自若,放佛没有看见自己将对面那人气得变了脸色,“我先前都已经和十四弟府上舒舒觉罗侧福晋强调过了,若是沁妩再不严加管教,出了什么事,我可是什么都找她哥哥收拾烂摊子的。谁让男孩子更精贵些呢。”
“你……爷总算明白为什么你走后,舒舒觉罗氏能把自己气昏过去了,你这张嘴,一丝都不肯饶人。”
“十四弟知道就好。时日不早,我让府上做了些菜,你尝尝,有些是江南的地方小菜,是你喜欢吃的。你四哥特意嘱咐过我,要好好招待你,不能因为他不在府就怠慢了你。”
“是吗?爷想喝小四嫂自己酿造的桃花酒,小四嫂陪爷喝两杯?”十四阿哥表情几度变化,忽而重新笑了。
“就两杯?”
“就两杯!”
“彤情,去取两坛子桃花酿来,让厨房准备开始上菜。”
“哎。”
十四阿哥瞧着她的侧脸,幽幽道,“今天咱们两个能不提其他,就和从前一样,好好喝一场?”
“好”,年秋月心道,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完了,十四阿哥不是个笨人,相反他很聪明,既然想喝过今天,明天起掀开新的关系,那就这样吧,看在他是客人的份儿上,让他一次。
但年秋月这次却猜错了,十四爷并不是哀伤一下关系不复从前,而是并不承认他们之间以后绝无关系,十四心里想的是如何夺嫡成功,到时候偷龙转凤,将年氏弄进宫里来,她们之间还是可以找回从前的感觉的。
忙了一圈儿的汤圆同学回来时候就发现自己额娘正在和十四叔举杯对饮,谈笑风生,说的都是陈年往事,他甚为疑惑,额娘和十四叔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他离开前就是怪怪的,回来后怎么又喝上了,他凑上前,“额娘,您怎么又喝酒了,阿玛知道会不高兴的。”他心里默默想起自己阿玛,额娘,阿玛若是知道你和十四叔一起喝酒,您就完蛋了。
“额……额娘小酌两杯,又不是喝多。你去看一下你妹妹再回自己院子。”
“妹妹好可怜,堂姐太恶毒了,怎么能将妹妹推倒,额娘放心,妹妹身子好了,额娘要教会她浮水才是,免得再出事,梧情姐姐不是每次都能赶到的。”
年秋月微笑,“额娘知道了。”她拿目光瞧十四爷,好在十四爷脸皮厚,倒是看不出尴尬。弘昕这才行礼离开,小小的人颇有大人架势,让十四忍不住痴笑,“真不愧是四哥的种,比四哥小时候还像个小大人。”
“已经好很多了。”
“比起当年的弘辉,是好很多了,只是你从没见过”,十四阿哥抓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满碗酒,“还是你酿酒手艺特别,其他人的酒味道总觉得不对。”
“不过是你的心理错觉”,年秋月淡淡一笑,“喜欢你就多喝些,喝多了也不会有人怪你,让你的小厮给你抬回府。若是再不过瘾,拎两坛回去。”
“还是你最好。”十四阿哥笑得跟讨到了糖果的孩子,让年秋月瞧在眼里也是感慨良多,造化弄人,事情发展有时候就是这样让人不愉悦,又能如何呢?这就是成长,每个人背负的东西逐渐不一样,甚至可能走向对立,我们却都不能抛弃自己背负的责任、感情、亲人、家族。唯有硬着头皮,向前走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