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养心殿,年秋月的笑容就彻底消失不见了,尽管她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她心底明白,就像是现代人所说的“七年之痒”,四爷和她之间的感情随着身份的变化开始出现了危机,准确说,是这么几年紧张而充满争斗的生活淡化了她和四爷最初的那种相处方式,所谓乱世治世,盛世无为而治,这样的相处模式在那阵子烦乱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对,还挺好,但是如今平息下来,还维持这样的相处必然出大问题。
这两年她可以做半个军师,但是现在她必须认清现状,认清自己的身份,女人,自己即将是后|宫的女人,根据方才的情况看,四爷说什么皇后多半都都是试探自己的,以后这样的试探会更多,她可以一如既往嚣张,但依旧要避开四爷的雷区,她其实也更应该嚣张起来,给四爷造成一种错觉,自己乐意被他宠着,乐意借助他这个皇帝的势。
年秋月叹息一声,将梧情给喊到了身边:“安排一下,我要见李谙达。想办法让李谙达到时候送到翊坤宫当总管,如果苏培盛打探原因,你就说我心里害怕,李谙达在处理事情和管理人手方面都是一个人才。”
梧情不大理解主子口中的害怕是什么意思的,但是主子既然这么说了,她就要听。
年秋月回了自己目前暂时居住的漱玉轩后又坐在椅子上仔细想了一会儿,还是派人将自己儿子从书房叫了回来,她仔细和弘昕说了半个时辰,弘昕出门时候脸色也是凝重的。
自此,年秋月再度沉静下来。四爷每次问苏培盛,得到的消息只有一点儿,“年主子在绣中衣,是明黄色的棉布。”
时间久了,四爷虽然什么也没有说的,但是却开始将各种好东西再度赏赐到漱玉轩。
第三次的时候,苏培盛终于有话回去禀报了:“皇上。年主子让奴才给您捎带句话。”
“哦。她说什么?”
“她说,您送的东西都是顶好的,但是有些未免太大了。改明儿她挪宫时候不好搬。”苏培盛在心里暗暗不解这位主子,但是皇上却很高兴,“这都不算是事儿,多找几个人帮着挪宫就是。也就是四五日的事情了。苏培盛,王贵安排的怎么样了?”
苏培盛见皇上笑了。心里敬佩年主子,面上恭敬回话道:“回皇上,已经收拾好了,王府里面随时可以接几位小主进宫来。”
“那就明日都接来吧。也让你年主子的东西开始慢慢挪动,宫殿的位置都安排好了,此事交给王贵去办就是。朕这里另有一件事要交个你去做,你去大行皇帝的陵墓那儿去瞧瞧。十四贝勒可有尽心守陵。”
“奴才领旨”,苏培盛眼眸闪烁了下,应下来,出门却是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这可怎么说呢?
五日后,年秋月挪宫成功,入住翊坤宫。
当天夜里,皇上驾临后宫,听到外面传来净鞭的声音,年秋月眼神一凝,将手中的册子往桌子上一放,就穿着常服出了宫,直接在宫门口儿等着四爷。
即便是常服,皇贵妃的常服也是和其他妃嫔不一样的,只那鹅黄色的料子就不是一般人能穿的,四爷看见单薄的身影屈膝给自己行礼时候,眼神眯了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下了御撵伸手拉起地上的女人时,触碰到对方冰凉的手指,四爷的脸色变了:“怎么伺候的,主子的手都冰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拿个手炉?”
“我这都是老毛病了,早年时候有爷...皇上给暖着,皇上不在的时候,就抱着孝懿仁皇后用的那个手炉,方才听到人传报您来了,我这一急,就忘带了,不怪梧情她们。皇上久日不曾踏足后|宫,我有些想..您了。”她说着,脸上晕起一丝红晕,四爷听了心里高兴,面上却是端着脸色:“又胡说,这样不害臊的话也就你敢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就说了。”
“她们听不见”,年秋月微笑:“谁敢把这话传出去,不要小命了吗?爷,我煲好了汤,您尝尝,我这几日都觉得这两年有些忙,没有下过厨,这手艺都退步了,总觉得汤味儿不大好。”
“什么汤?”
“一道是排骨汤,一道是乌鸡汤。”
四爷的眼神闪烁了下,年秋月继而道:“前几日苏培盛和我说过一句话,说是紫痕姑娘当时奉了大行皇帝的命令照顾爷,我才知道是我误会了爷,既然是大行皇帝的旨意,那就等选秀时候一起参加选秀吧,不过.......”
她斜睨一眼四爷,“爷要知道一点儿,后|宫有后|宫的规矩和生存法则,她若是个好的,我一定和护着府里那几个一个护着她,包括将来有了身孕我也会护着她生下孩子,不管男女,但是有一点儿,爷,她若是个面慈心狠的,我可饶不了她。”
“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和你不一样。”四爷说完就觉得不对,有些尴尬地去瞟身旁的女子,年秋月心里震惊,眼神很是悲哀,但她还是强扯出了一抹笑,转过身拿帕子悄悄擦了险些溢出的泪,回头道:“是啊,她和我不一样,她只是个宫女,只是个包衣女子,而我是年家的人,我知道,有人开始说年家的坏话,说年家功高震主,我一直怕的就是这。皇上,年家是否忠心臣妾不想说什么,臣妾是否是那面慈心狠的,臣妾也不辩驳,留与后人评说吧。臣妾的第一个心愿已经了了,臣妾的第二个心愿就是照顾着三个孩子平安长大,其他的事儿,臣妾累了,您若是想让臣妾分些忧,臣妾自会尽心帮忙,您若是不想,臣妾绝不插手一步,臣妾这宫中所有的人手余生都只是臣妾护住孩子和自保的手段。皇上,您抬抬手,就不要拔掉这些人了,否则,这深宫里,各家人手都有,您就是逼死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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