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这大营虽然坚固,但若对方这般进攻下去,怕是支撑不了太久!”徐庶跟陈默并肩站在箭塔之上,居高临下,观望着战阵,有些担忧。
这羌人之悍勇,他算是见识到了。
“不急!”陈默点点头,如果对方能一直这样悍不畏死,这大营的确守不住,但这前提是对方真的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攻击强度,但显然不可能,陈默侧头避开一枚飞来的流矢,看着下方的战场笑道:“我说过,这羌人太杂,此时这般厉害,不过是一鼓作气,只要挡住了这一波攻势,士气必然下跌。”
一鼓作气,这是乌合之众的通病,厉害的也就是这一波,如同惊涛骇浪,来时惊天动地,但只要挡住了这一波进攻,那接下来其斗志会迅速跌落,反观守军,虽然不似羌军那般汹涌澎湃,却是在对方的强攻下依旧井井有条,犹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只要能够保持这种状态,哪怕兵少,马韩联军也攻不进来。
坚固的寨墙在对方撞城锤的冲击下嘎吱作响,寨墙上的将士不断将落石砸下,王彪在守城方面显然下足了功夫,此刻哪怕指挥万军,依旧有条不紊,整个军营中作战、射箭还有搬运物资,一支支兵马被王彪安排的井井有条,哪怕战火喧嚣,营中却是丝毫不乱。
徐庶见此不由笑道:“不知王将军战场如何,但就守御来说,主公帐下,恐怕已无几人可比。”
王彪毕竟不像太史慈、徐晃这些人一般,家学渊源,早先是游侠,以狩猎为生,武艺或许不错,但若论武略,在投陈默之前,甚至都没有接触到,但自入陈默麾下之后,王彪却是肯下苦功钻研,那股好学的劲头,连徐庶都自叹不如,祁县之战,帮陈默挡住白波大军,给陈默赢得了时间,后来被调往雁门与胡人作战,只要是王彪所守城池,鲜卑也好,乱军也罢,都难攻破。
而王彪也并非什么天赋过人之辈,但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年纪不小,学东西也不如年轻人快,所以他就专门学如何守城的东西,陈默麾下将领几乎被他请教了一遍,到如今,在徐庶看来,王彪或许难成名将,但就守城来说,不管把哪里交给王彪,都是最让人放心的。
“所以说,有时候出身低未必就不能有所成就。”陈默满意的点点头笑道,王叔能有今日之成就,固然有陈默暗中帮衬,军中将领也看陈默的面子愿意细心教授,但若王叔没有那股刻苦钻研的劲头,恐怕也难有今日这般本事。
徐庶闻言深以为然,陈默出身虽然不低,但自幼跟贫民也差不了多少甚至还有所不如,但以如今来看,又有几人能与陈默并论?他也有些理解陈默大力办学的意图了。
久战不下,到黄昏时,已经能够明显察觉到羌兵的攻势越来越弱,反倒是关中军,依旧坚如磐石,王彪甚至已经开始腾出手来,指挥军中工匠修补、加固被撞毁的地方。
马腾、韩遂自然也已经发现羌兵攻势大不如前,今日再战恐怕也是徒劳,只得鸣金收兵。
“主公,刚才乱军之中有人射来一卷箭书。”眼看着对方退兵,王彪带着一卷箭书来找陈默。
“只有一卷?”陈默从箭塔上下来,箭书这手段,他也用过,为了避免被当做普通箭簇处理,一般都会多射几箭进来。
“嗯,这箭乃是专门做的,无论颜色、样式都与寻常箭簇不同,是以一眼便能察觉。”王彪将箭和竹简一并交给陈默。
那箭极为华丽,箭羽乃少见的赤色羽毛做成,箭身涂有红漆却露出一截白杆,箭簇却是扁平无锋,的确十分醒目。
“李堪?”徐庶待陈默看完后,接过竹简看了一遍,想了想道:“此人乃韩遂部下大将,此时不该在后方么?”
“这是韩遂之意。”陈默把玩着那支箭羽,摇头笑道:“只是借了李堪之名尔。”
“韩遂此人,狡诈多疑,此书不可尽信。”徐庶沉吟道。
“你说将此信交给马腾,那韩遂会否杀了李堪?”陈默看着那箭书,突然笑道。
“这……”徐庶迟疑道:“若是如此,往后恐无人敢再降!”
“自然不能明给,我军中应该有马腾同乡吧?”陈默点点头,人家来投降,不管真假,你转手把人卖了,以后谁还敢有这个心思?
“在下这便去办!”徐庶会意,躬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