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岚身为廷尉,知法犯法,罪在不赦,现撤销其官职,抄没其家产,贬为庶民,终生不得录用。”刘能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
能保住对方一命已是极限。
至于清算董卓旧部之事,只能日后再说了。
“臣……谢陛下!”赵岚对着刘能拜道。
“廷尉掌国家刑狱之事,如今天下分裂,人心不定,不可有缺,不知何人可接替廷尉之职?”看着赵岚被人拖走,刘能叹了口气,看着群臣询问道,虽然他想趁机安排心腹上位,但他的心腹,多是市井之徒,在这朝堂之上,上不得台面,别说他不能强行安排,就算能,这满朝文武也会反对。
“陛下,臣举荐一人,可出任廷尉之职。”荀攸出列,微笑道:“并州刺史满宠,在任期间,并州政治清明,百姓富足,为人严谨,所行所为,皆依国法,臣以为,满宠无论能力或是功绩,都足以出任廷尉之职。”
看到荀攸的一瞬间,刘能面色就变得不好看起来,这也是陈默的人,而对方举荐满宠,那更是陈默心腹,据刘能所知,陈默麾下文武中,满宠是跟随陈默最早的一个,陈默当年尚在洛阳担任司隶校尉时,满宠就已经跟在他身边,后来陈默伐关中,为陈默坐镇后方的便是这满宠。
本能的,就想反对,但却又不能自己开口,毕竟满宠无论资历还是功绩,都足以胜任此位,刘能只能看向满朝文武:“不知诸卿可还有其他人举荐?”
陈默总不能一手遮天吧?刘能相信,这朝中定有人能跟陈默分庭抗礼。
然而,百官的沉默让刘能失望了,从并州到关中再到司隶,可说是陈默一手打下来的,便是这朝中公卿,也基本是陈默一个个请来的,此前或许有人不满陈默独揽大权,想借新帝继位的时机,从陈默手中分一些权力,但赵岚的事情却让朝中公卿看明白了,陈默的地位,他们显然难以撼动。
不是说朝中公卿都是陈默的人,但陈默的根基也从来不在朝中,各地县令经过几遍梳理之后,基本都算是陈默门生,军队哪怕陈默现在升任大将军,理论上无权调动京城之外的军队,但事实上却是这些军中将士,都是以陈默为尊。
朝堂上,陈默的势力不是太重,但掌管朝廷钱财、群臣升任等重要职位,却都是陈默亲信担任,别看三公九卿都跟着陈默说话,但有几个人真心向着陈默还不好说,但现在这等局面,想要扳动陈默太难了,地方上,等他们发现陈默的布局后,各地县令不是从书院中选出,便是昔日太学子弟,陈默的故友同窗,就算刘能能够掌握朝堂,但只要陈默一句话,天子的命令恐怕连皇宫都出不去。
看着群臣这般模样,刘能突然有些心灰意懒,他出身虽然尊贵,但家道中落,流落市井,心中最崇拜的,便是高祖刘邦,也一直想要效仿刘邦,而机会也确实落在他身上,让他当了洛阳天子。
本想大干一场,重掌大权,然后扫平天下,重现大汉盛世,但现实却浇了他一盆凉水,他不是高祖,而陈默也不是项羽或是其他诸侯王,他的一切谋划,在陈默面前似乎都无所遁形,朝中钱粮、百官任免已经是陈默手中之物,如今连刑狱也被陈默掌握,而他安排进牢狱的人这几天消失无踪,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刘能不笨,这些人若无意外,这辈子怕是见不到了。
这一刻,刘能真切的体会到陈默的恐怖,同时也暗恨陈默的缜密,自己安排在宫外市井之中的三教九流,这些人对陈默原本是没有多大威胁的,但陈默却连这些都未曾放过,整个洛阳,似乎是对方掌中玩物一般,叫刘能有些绝望,这种局面,自己如何跟陈默斗?
“既然众卿无人举荐,那这廷尉之职,便依荀卿所言,调满宠入洛阳出任,至于并州刺史之职……”刘能看向陈默,他知道,自己的意见并不重要,微笑着询问道:“并州乃大将军根基之地,不知大将军可有合适人选?”
“雁门太守郭缊,上任以来,数次击退胡人入侵,臣以为可为并州刺史。”陈默看了看刘能,微微一礼道。
“好,既然大将军如此说,想来此人足矣胜任,传朕诏书,命郭缊接任并州刺史!”刘能微笑道,至于雁门太守,他没问,那里是边地,也是战略要冲,自有陈默安排。
“喏!”
“若无其他事情,便退朝吧!”刘能起身,看着群臣,有些索然无味道,本来今天是为夺权而来,谁知道权没夺到,自己手里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点权力被对方直接给弄没了,心中憋着一口气,却又没处发泄,只能草草将这场朝议结束,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