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霖突然又笑吟吟换了一个话题道:“兄长年纪不小,何以至今都没有成婚立室呢?”
花荣呆了呆,怎么突然又说起自己的婚事了。
他是世家出身,其实十六七岁时结过亲,但女方因病早亡,就一直蹉跎至今。
“我有个事,需要求兄长……”王霖躬身一礼。
花荣慌不迭躲避了去:“妹夫,你乃上官,我此刻在你军中效命,你如此拜我不合礼数,一旦让外人窥见,会坏了伏虎军的规矩。”
“无妨,自家人不必拘礼。兄长,我为你寻了一门亲事……”
花荣大吃一惊,连连摆手道:“妹夫,万万不可,我此刻并无成亲的念头,娶亲之事以后再说。”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兄长难道要让花家绝后吗?”
王霖一本正经道:“这事我已与花蕊商议过了,她也同意我的想法。”
花蕊此时转出内室,笑道:“哥哥,霖郎可是一片苦心,你都老大不小了,也该娶一房妻室生下子嗣了。”
……
听闻王霖竟然寻了一个青州大商贾孟家之女,作为自己续弦的正门娘子,花荣忍不住怒道:“妹夫,花某虽不才,好歹也是朝廷七品官身,我虽没有那些尊卑良贱的门户之见,但你让我娶一个商人之女,而且还要三媒六证,这不是要毁了我的前途么?”
花荣拂袖而去。
王霖苦笑不语,他其实也知道打破这个世界固有的门第之见,绝非短时间所能为,就像现代社会的天竺人不是还有种族界别、互不通婚的规则,何况是千年前的北宋王朝。
花蕊温柔一笑:“霖郎你莫要着急,我会慢慢劝说兄长。我知道霖郎你是想在青州刻意提高商人地位,所以才想让兄长代你开这个头……”
“娘子,青州是我们的立身根基,必须要尽快发展繁荣起来,增强本地财赋实力,商贾的作用至关重要。商业兴,则万事兴,有些事我现在一时半会也与你们讲不清楚,但日子久了,你们就会发现我是对的。”
“至于这些不知所谓的门户之见,出身之见,良贱之分,我看统统都弃了才好。可笑世人都看不透,乱世将至,一旦金兵大举入侵,将来连皇家都未必能保住体统,汉人衣冠随时都有倾覆之危……东京城那些权贵家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说不定都要沦为金人的贱婢侍妾,这所谓尊卑高下还能存在几时?”
花蕊沉默了一会,她温柔地依偎进王霖怀中,轻轻道:“奴以前从未想过这等事,可自打跟了霖郎,你屡次三番都言及金兵大举入侵中原,难道那金人真的会侵我疆土占我山河吗?”
“那一天一定会来的。金人一旦灭了辽国,我大宋就是他们案板上的肉。所以,我们现在一定要谋划长远,做好备战和全力抗战的准备。娘子,我之所以苦心谋划从沂州转至这青州,就是为了抗金,保家国天下。”
“否则,以我武功和家资亿万,你我夫妻逍遥自在做个富家翁不好吗?然而覆巢之下并无完卵,国将不存,家又何在,我不惜蝇营狗苟,混迹污浊官场,就是为此。”
花蕊嗯一声,圈住王霖的腰身,再不多言。
她是个跳脱的性情,很多事不会想太多,嫁了王霖之后更不愿意操心一些事了,反正王霖说怎么地便怎么地。
……
花荣终归还是让了步。
花蕊跟花荣说得很直白。
花家目前完全依附于王霖,只要王霖在,花荣的前途晋升都不是问题。否则,他这个小小的七品知寨可能熬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这是事实。
王霖亲自命媒婆堂而皇之去孟家为花荣提亲。
孟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花荣是七品官职,又是名门之后,还是王霖的姻亲,人品相貌武功文才均为当世一流,像这样的官人竟然肯三媒六证公开娶自家女儿为正妻,这是他过去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孟家虽然富甲一方,家资亿万,孟家小娘也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但商人身份卑微,说到底很难结上官亲,除非是做妾。
花荣与孟家小娘结亲,震动了整个青州。当然,除了艳羡者之外,也有不少背后非议的声音。
这门亲明显提高了孟家在青州的社会地位,为表感谢和感激之情,孟庭捐资十万钱作为伏虎军军费开支。
由此,也拉开了王霖在青州崇商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