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被齐国怒声打断:“闭嘴!不要对皇上心生怨怼!”
韩恕跺了跺脚,悻悻垂下头去。
韩庭轻叹一声道:“老祖宗,父亲,庭儿自知德才浅薄,既然不能出仕,庭儿在家读书,也是可以的。”
齐国沉声道:“庭儿,不可产生怨怼之心。你要知道,皇帝这不是在故意压制你的前途,而是朝廷上很多人都在越来越忌惮我们韩家的存在,数百年宰相门第,门生故吏数不胜数,如今又尊为后族,若是不行打压,将来必有外戚之祸。”
韩庭深吸口气,躬身道:“庭儿受教了,庭儿绝不敢心生怨怼。”
齐国挥挥手:“你们父子下去吧,好生看守门户,管好族人,恕儿,你且不可再做糊涂事!皇帝命人将那些家资田产还给韩家,这本身就是对韩家的一种警告和敲打了。”
韩恕面色涨红,拱手离去。
他心中自是有些憋屈,觉得自己这个皇帝的老丈人,活得真窝囊。
他也不想想,若王霖不是看在韩嫣的面上,韩家早就是一个空壳了。
韩恕父子离去,齐国叹了口气扭头望着丈夫道:“老爷,我还是进宫去问问皇后的意见吧,看看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韩嘉彦面色有些凝重:“不然算了吧?我估摸着,这应该是李纲几个阁臣的意见,皇帝……对庭儿还是蛮信重的。”
齐国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嫣儿。”
……
行宫。
御书房。
倔强的庞春梅带着李瓶儿和阎惜娇跪在书案前,接连请罪,无论王霖怎么劝说,都不肯起身。
王霖有些头大,他今日当然有警告和威慑诸女的意思,他不想自己的后宫因为怨怼情绪而不宁。
也想给庞春梅这三个丫头一个深刻的教训。
但本质上说,他不至于因为一两句抱怨的话,就要杀人。
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庞春梅三女这些年兢兢业业服侍,对他也算痴心一片,他怎么能下得了手呢?
王霖淡然一笑,起身走向御书房的后室,只撂下一句话:“要么进来服侍朕安歇,算是你们将功折罪,要么你们三个就继续跪在这。”
王霖进了后室躺在了软塌上,果然没多久,庞春梅三女就羞红着脸一起走了进来。
阎惜娇被推到了最前头。
阎惜娇俏面绯红,垂首捏着裙角,却看不到自己的红绣鞋。
就在此时,齐国公主在女官的引领下进了韩嫣的宫苑,又被倚翠和司琴匆匆接了进去。
听完祖母的话,韩嫣面色有些迟疑道:“老祖宗,历朝历代以来,后宫不得干政,这可是忌讳,我……”
齐国叹息道:“皇后娘娘,老身不是难为娘娘,而是想请娘娘引荐一下,老身想当面与皇上说说。”
韩嫣沉吟了会,摇头道:“老祖宗,孙女觉得此事还是作罢吧。我们韩家既然享受了后族的尊荣,付出一点代价,也是正常的。不然的话,朝中物议沸腾,皇上也承受不起这种压力。”
“历朝历代自有外戚入朝的限制,但也不是全部。唐时的长孙无忌可是皇后之兄,不也是位极人臣?”
“你哥哥是个什么情况,你也清楚。现在的问题在于,韩家十几房人,都在物议沸腾,说我们这一枝受了后族的荣耀富贵,可连累他们却要承受代价,连入朝为官都要遭受限制和压制,有些不甘心。”
韩嫣冷笑:“话可不能这么说。若不是当初……这些年咱们韩家早就没落了,现在反过来贪心不足,要是触怒皇上,我也难保韩家。”
齐国面色动容。
她没想到一向温柔孝顺的孙女如今态度这般坚决。
果然是坐上了皇后位置的人,屁股决定脑袋。
齐国沉默片刻,道:“皇后娘娘,既然如此,老身就告退了。”
齐国起身。
作为前宋皇室公主,老于政治的齐国公主在此时做出了最符合韩家利益的决定。
韩嫣也起身笑道:“老祖宗,留下吃些晚膳吧,孙女可是好久都没有见老祖宗了。”
齐国面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勉强。
却还是依言留下。
……
庞春梅一瘸一拐地第一个回到潘金莲的宫苑,面色羞红几乎不敢抬头。
潘金莲作为过来人,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忍住笑,就故作不知道:“春梅,瓶儿和惜娇呢?”
庞春梅一福道:“娘娘,她俩被皇上留宿了。皇上说……”
潘金莲面上笑容盈盈:“皇上怎么说?”
庞春梅面如红布,嗫嚅道:“皇上说,奴婢是个喊得凶却是个最不顶事的,让奴婢赶紧滚回来伺候娘娘,以后再胡咧咧……就直接打肿奴婢的……腚!”
潘金莲闻言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