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亮作为张魁门生,张魁又当众拜大宗师王霖为师,所以孙亮算是皇帝之徒孙。
河北,孙亮曾多次追随张魁三位大儒与王霖讲经,曾亲眼目睹见证了《燕王四书经集注》的问世诞生。
正因此,孙亮对皇帝儒学经义学问之敬重,远甚于对皇权的敬畏。
见孙亮正欲要大礼参拜,王霖向他投过一瞥,示意他静观其变。
孙亮便老老实实垂首站在了一旁。
心中却是为这几位突然蹦出来叫嚣的士子默哀三分钟。
不说旁的,诋毁当朝国策,这就是死罪了。
被皇帝抓个现行,至少会断绝了他们的科举之路。
要知道,大燕皇朝这位新君,可不光是皇帝,还是著作等身、形同天下儒生尊师的儒教大宗师。
《燕王四书经集注》、《燕王读书法》问世后,天下哪个读书人敢否认承大宗师教诲之恩?
王霖走到人群中环视众人笑道:“诸位请了,伴山公病体缠身,需要静养,尔等在此喧哗鼓噪,岂是正理?”
诸葛琴扫王霖一眼,见他衣冠楚楚,又姿容华美,气度不俗,也不敢怠慢,拱手还礼道:“这位仁兄请了,我等并非在此鼓噪喧闹,而是为伴山公如此清贫境遇抱声不平罢了。”
郑學也拱手道:“伴山公名动天下,又有协助大宗师完成四书经集注之教化大德,大功,朝廷实不该对伴山公不闻不问,以至于让伴山公居陋巷,食不果腹,缺医少药。”
“虽此事看似只是伴山公个人之事,但听闻朝廷上如今武夫当国,君上又不肯如前宋太祖皇帝一般盟誓,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吾辈实在是触景生情,为日后士大夫之穷途末路而倍感凄惶!”
王霖轻轻一笑,他深邃的目光从郑學诸葛琴这些士子身上扫过。
这些人未必受了谁的蛊惑,但读书人骨子里的一些东西促使他们有意无意将张魁的家境往国策上引,本质上与朝廷上那些鼓噪的文臣一样,都是为了争取阶层利益。
他们来京参加科考,可都是一群举人。
在地方,也是显而易见的特权阶层,已经迈进了士绅阶层的门槛了。
王霖突然讥讽道:“两位仁兄,你们凭什么断定伴山公境遇清苦?”
郑學不满道:“堂堂当世大儒,居陋巷,食不果腹,还不算清苦?伴山公为士大夫中的名望清流领袖,境遇如此清苦,岂不是士林之耻?国朝之耻?”
王霖不禁呵呵:“诸位莫非忘了,箪食瓢饮未改其志,那个住在陋巷的颜回,贤哉!”
“再者,刘禹锡陋室铭曾明言,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王霖笑吟吟连道,郑學诸葛琴等人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王霖声音缓缓拔高几度,他走上了张家的台阶,环视众人朗声道:“安贫乐道,居陋巷而不易其志,乃圣贤之道也。诸位并非伴山公,何尝能懂伴山公之理想、操守?
伴山公曾为朝廷三品大员,当世大儒,若他想要营运财物,为天下巨富,又有何难哉?
伴山公平生大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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