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为卢家一条卑贱恶奴,竟敢勾连朕之亲军,打着朕的旗号,欺行霸市,在真定无所不为。你胆子之大,令人发指,连朕身边的女子,你都敢当面欺凌,何况是民女!”
“所以,朕饶你不得!杨沂中,命御林军将卢勇与两名锦衣卫收押,明日上午,在城外校场,朕要当着锦衣铁骑的面,将三名恶贼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走!”
王霖当即率杨沂中和御林军带着孛儿台扬长而去,跪在地上的燕青,他理都没有理。
燕青呆呆跪在那,面色煞白。
良久,他的妻子李岚面色复杂从外走进来,将他搀扶起来,轻道:“相公,你怎么如此糊涂,让麾下锦衣卫与卢家人来往?”
“相公啊,你触及到了陛下的底线了……”
燕青面色一抽,他本想解释两句,却又无力垂下头去。
其实他何尝让麾下锦衣卫与卢家人往来了,不过是他身边的锦衣卫军官看他与卢家关系亲密,私下了互相有了勾连。
再加上卢勇擅于金钱开道,没几天就拉了一波人下水。当然,具体的恶事倒也没干什么,无非是扯扯锦衣卫的大旗而已。
当然,燕青对此也不是一无所知,只不过没有太重视就是了。
以至于生出此患。
白玉楼被封闭,被御林军驱逐出来的欢客中自然也有年轻的赵构。
赵构颜面大失,也不敢与御林军争执什么,只匆匆狼狈而逃,但没走两步,就一眼看到了站在街心面色肃杀的皇帝王霖。
赵构大惊失色,立时上前拜见。
王霖冷笑道:“这是朕之门生,大燕的河南郡王么?你这是何来?”
赵构面色涨红,低头嗫嚅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王霖讥讽道:“行了,别演了,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坏毛病倒是学了不少。朕真想给你颁一个奥斯卡金像奖。
赵构,你过去不是整天在背后嘀咕朕好色么,怎么,堂堂的前宋贵胄,大宋皇子,现在也学会狎妓了?嗯?”
赵构顿无地自容。
王霖挥挥手:“回去闭门好生读书,一个月不许出门,再敢来这种地方,朕决不轻饶!”
……
王霖带着孛儿台终于回到行宫。
蒙古别苑内,休澜已经等得有些焦躁不安了。
她裹着厚重的大氅,站在室外的回廊上,亲眼见夜幕下王霖居然怀抱着似乎已经睡过去的孛儿台,匆匆走进了相邻孛儿台的卧房。
休澜绝美的容颜上掠过一丝愕然,又浮起羞红。
当夜,皇帝留宿蒙古别苑孛儿台房中,自有负责皇帝起居的女官如实记录。
一夜无话,可燕青却跪在蒙古别苑的门口整整一夜。
全身都几乎被冻僵了。
王霖带着孛儿台和面色更加古怪的休澜出现在蒙古别苑门口,望着面色惨淡、肩头都在轻颤的燕青,他缓缓道:“燕青,你可知道朕为何震怒?”
燕青哀声叩首道:“臣知罪了,臣愿意辞去锦衣卫指挥使之职,以为谢罪!”
王霖冷笑起来:“辞职威胁朕?”
燕青汗如雨下:“陛下恕罪,臣并无此意,臣……”
王霖深望着燕青,良久才道:“小乙,起来吧,这一次,朕既往不咎。但是朕需要让你明白,朕之底线,任何人都不能触碰,包括你!”
燕青如释重负,心一松,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人直挺挺地晕厥在当场。
王霖挥挥手,杨沂中赶紧命人将燕青抬起往暖室中送,又紧急召唤御医进宫救治。
其实燕青并无大碍,无非是心神焦虑再加上受了风寒罢了。
御医扎了几针,燕青就清醒过来。
见皇帝亲自坐在榻前,燕青愧悔交集,恸哭流涕。
王霖拍拍他的肩膀,却也不多言,只用目光示意李岚上前照顾,而他自己则悄然离去。
燕青并无大错。
王霖之所以如此,不过是想给燕青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伺候朕躬,有些红线是坚决不能踩踏的。
当然主要还是做给锦衣卫上下看的。
当日上午,红日高悬,真定城外校场上,锦衣铁骑万骑森然结阵,王霖命杨沂中当众将薛强、周乃文以及卢勇斩首示众。
锦衣卫上下凛然警醒。
皇帝的信重,优渥的待遇,精良的装备,无上的荣耀,不是锦衣铁骑可以肆意妄为的资本。
王霖以近乎冷酷无情的实际行动,告诉锦衣卫军卒,作为天子亲军,皇帝耳目,他们只能、也必须效忠于皇帝。
他们必须独立于大燕朝廷的文武官员系统之外。
作为利剑。
作为监督。
作为皇权的坚定不移的捍卫者。
逾越这条底线,皇帝绝不会心慈手软。
旋即,燕青以下十余名锦衣卫高官被杖责二十,罚俸半年的处理决定,旋即明发中外,通报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