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哲慎!易哲慎!”何慕宜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疯了一般竭斯底里:"到了今天,你还是不爱我!你以为你赔两条命我就会原谅你?易哲慎,我告诉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火光中,她在笑,笑得疯狂,直到声嘶力竭。
房子已经被熊熊烈火包围,火焰腾地窜起。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黑压压的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睛悦。
那个男人宁愿把命赔给她,也依旧要去救另一个女人。
她恨他搀!
可她为什么这么恨他?
只因为这九年来,她早已知道当初的事,是Ann和易老太太在从中作梗。
她从一开始失去报仇方向的茫然,到后来不明白自己到底还能要什么的困惑。而每次想起这个男人的名字,下意识就是刻骨铭心的恨。
那是因为,她对他的爱,从来没有淡忘。
有爱,才会有恨。
此刻,这情障在心头骤然消散,她才突然明白自己的心事——她仍然爱着他。
“女人就是傻啊……”何慕宜想起简兮被她威胁要杀掉时也没有露出惧色的表情,唇边浮出一抹凄冷的苦笑。
是傻,傻得可怜,爱上易哲慎的女人最傻。
----------红--袖--添--香--首--发-----------
简兮是被疼醒的。
她感觉到有人拿棉签蘸着酒精在为她头上、身上的伤口消毒,酒精在皮肤上挥发的沁凉感,很舒服。
断层的记忆渐渐涌上脑海——
当时何慕宜在房间里也装了扬声器。
扬声器连通大门对讲机,她被绑在房间里,也能清楚听见何慕宜和易哲慎的对话。
她知道,易哲慎欠了郁凌子太多,一定会选择先救郁凌子,偿还九年前欠了郁凌子的债。
她也知道,易哲慎一定会来救她。
于是她要在易哲慎赶来前,先自救。
绳子绑得太紧,她使劲将绳结在椅背上摩擦,直到手腕皮肤被磨得血肉模糊都仍是徒劳。
外面何慕宜按了开关,火焰霎时间腾地窜起,迅速蔓延了整个房间。
房间天花板开始一块块往下掉,散发出浓黑的烟雾,呛得她呼吸困难。
与之同时,墙上挂着的一截壁柜突然脱离了墙面,直愣愣朝她倒下来。
她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壁柜庞大的体积重重砸到她头部。
血顺着眼角涌出来,糊了她满脸。
大脑开始缺氧,她徒劳地挣扎几下,无助又恐慌。
濒临死亡的感觉是怎么样的?神志逐渐模糊,她的身体忽然变得轻飘飘的,手上被灼伤的伤口的疼痛也渐渐淡去……
心底深处,某个地方仍在做最后的坚持。她要活下去,有个人一定会来救她的……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重量忽然变轻,是有人在试图抬起压住她的柜子——
心里彻底一松,她知道,是他来了。
来得快得如同她的意念。随后,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简兮皱了皱眉,动了动早已僵麻的身体。
“醒了醒了!”身边有人在欣喜地说。
接着,简兮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手握住,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让她马上就知道是易哲慎。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刺痛,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她又试图睁开眼,查看他的情况,眼前却是黑漆漆的一片。
茫然无措时,易哲慎握紧她的手,在她耳边说:“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都还活着。”
他扶她坐起来,接过护士递来的水杯,喂到她唇边。
简兮大口喝水,喝得又急又快,温水流入干涩的咽喉,传来干涸的刺痛。
易哲慎提醒她,“慢一点。”
简兮喝完满满一杯水,终于勉强发出声音:“你有没有事?”
劫后余生的庆幸,让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他的情况,伸过手,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的脸。
男人脸上有伤口结痂后的凹凸硬笳,下巴上硬硬的胡茬也扎到她的手,想来他现在的样子,应该也很糟糕。
简兮又摸到他的手,那双宽厚结实的手掌,现在缠着厚厚的绷带。
她意识到,这一定是在火灾里被烧伤的。
一时间心疼又委屈,整个人仿佛终于从一场恐怖的梦魇里逃出来,她小心翼翼触摸他的伤口,“你真不知道我有害怕,多害怕,我怕……”
“我知道,我知道。”易哲慎搂着她瑟瑟发抖的肩膀,“对不起,是我不好,把你一个人丢在那个地方……”
简兮流着泪摇头,“我理解的,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
易哲慎又将她搂紧一点:“不怕,咱们不怕了,真没事了,以后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简兮嗯了声,这才问他:“对了,为什么一直不开灯?停电了吗?”
易哲慎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这次他沉默了很久,才勉强发出声音:“嗯,停电了,别着急,一会儿电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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