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疫病这种东西,虽说沾上即死,但二哥先前在福建的时候不也染了疫病么,他能被简安礼治好,那觉善禅师也一定会将蒋娅雅的疫病治好的!
婵衣心底十分坚信这一点,所以她封住了知情丨人的口,只将蒋娅雅住的院子外头设了禁制,不许任何无关人等前来,也不许这里的丫鬟婆子到处乱走,每日里会有专门的人送来吃食跟汤药。
而婵衣自己则守在了颜夫人的身边,虽说颜夫人也染了病,但眼瞧着颜夫人一日比一日要好,她的心也渐渐的放了下来。
老大夫断言说,颜夫人生的只是普通的风寒之症,所以才会慢慢转好。
婵衣给了老大夫许多的诊金,不许他往外去说,并与乔夫人商议过,暂时将这个院子禁制起来,旁的人都不得靠近一步。
而蒋娅雅在此后的三日内,连续不断的呕吐,每日里吃的汤药也好,饭食果子也罢,吃什么都不顶用,总是会在半夜起来吐的,到了第三日的时候,甚至加上了便溺,整个人犹如大限将至一般,脸色比金箔还要差。
婵衣揪心极了,因怕染给楚少渊,她早早的便与楚少渊分开了屋子睡,任凭楚少渊如何劝都不顶事。
楚少渊也担心她会被染上疫病,连着发了好几封的书信给觉善禅师。
等到觉善禅师翩然而来时,婵衣正掩着嘴角咳嗽,空空空的声音像是嗓子里有一只猫在挠。
觉善禅师一眼就看出婵衣的不对劲,抓住她的手一诊脉,眼睛立即瞪了老大。
“你!你这是……疫病之症!”
婵衣笑了笑,疫病确实是可怕,她染上之后才感觉到自己身子的脆弱,整日无力整日犯困,且高热不退,引着整个胸口疼的快喘不上气来一般。
觉善禅师皱着眉头,开了一副药方来配给她煎着吃。
“按照这个方子连续吃半个月便会痊愈了,”没了一开始的惊讶,他的语气渐渐的变得像平常那般,不咸不淡,“不过话说回来,如今是秋天,虽赶上变天,但到底也没有听说哪里有什么疫情,怎么无缘无故的你却染了疫病?”
婵衣也觉得有些奇怪,抬头看了眼守着她的楚少渊:“照理说蒋小姐从江南来,也不应该会染上这样的病症才是,怎么她却这般厉害?”
觉善禅师还没有去给蒋娅雅诊病,听见婵衣这么说,忍不住便来了兴趣。
这样的病症若是能有个源头的话是相当简单的。
他起身便要去蒋娅雅那里,却被楚少渊一把拦了下来。
“晚晚这几日的食欲越发不好了,可是跟病有关系?”他可不管蒋娅雅,只想知道婵衣的情况。
觉善禅师不耐烦的道:“生了这样的病自然吃不下饭了,等她吃了药就能吃饭了,你这几日多做些山药粥给她吃,能养气,等过些日子好了,想吃什么都能吃了。”
楚少渊一一的记下,然后又道:“师傅先去给外祖母看看吧,她的风寒也才好。”
觉善禅师本就不是个脾气性子好的,此时听见楚少渊一再的阻拦他,忍不住便吹胡子瞪眼:“你这孽徒,娶了媳妇便忘了师傅,你若是再敢阻拦我一下,你媳妇有个三长两短了我可不管了!”
觉善禅师是个医痴,但凡遇见这样的疑难杂症都是要好好的研究一番的,所以这也是楚少渊不肯让他这么快就去给蒋娅雅瞧病的原因,若是真给蒋娅雅瞧了病,只怕旁人就顾不上了,而这个旁人自然就是外祖母了。
没料到他竟然会用这个事情来威胁与自己,这真是叫楚少渊投鼠忌器了。
觉善禅师风风火火的去了蒋娅雅那里,才看一眼,就被蒋娅雅那张布满了黑青的脸色吓到,他惊呼一声:“这……你这不是疫病!”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婵衣那里,既然蒋娅雅的这种症状不是疫病,那那个小娘子那里,又怎么能是疫病?
他立即蹦了起来,又一路奔回了婵衣的院子里头。
婵衣正端着药碗准备一口气将药都吃了,因为她自小不爱吃这些苦药,所以做不来一勺一勺的吃,觉得那样吃尤其的苦,就跟凌迟一样。
而觉善禅师一个大步上前就将婵衣的药碗夺了过来。
“这药不能再喝了,”他大声道,脸色十分凝重,“再喝下去命都要保不住了!”
婵衣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来,疑惑极了:“可,不是师傅给开的药么?况且先前吃的也不是这一副药,怎么?”
觉善禅师眯起眼睛冷笑:“虽然不是同一副药,可药中却是同用了一味银杏草,这味药的药性虽好,却不适用于你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