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梁太夫人了。
虽说梁行庸谋划了太子逼宫,而身死在了乾元殿当中,但梁文栋反戈,皇帝又要将太子的事情压下去,所以梁行庸的事情便没有被暴出来,他还是阁老的身份入殡,所以梁夫人还是夫人的诰命。
有诰命的来拜见婵衣这个王妃,倒是也合情理。
她抬了抬眼,看了跟在身边的锦屏一眼:“你刚刚说梁太夫人身边还有谁陪着?”
锦屏连忙回道:“奴婢不认得,不过看梁太夫人的样子,像是不太喜欢身边跟着的那个妇人,两人不怎么说话呢,便是有交流,也十分的少,进来之后更是眼观鼻鼻观心。”
就是说梁太夫人带来了一个与她不合的人?
这倒是前所未闻了,梁太夫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呢?
从前在云浮的时候就听说梁太夫人是个性子十分倔强的人,尤其是不喜与身份低下的女眷结交,而梁行庸一死,她没了倚靠,变得要这般容忍了?
婵衣好奇极了,笑着吩咐锦屏:“既然已经递了好几次帖子,就请她们在花厅等一等,我换一件衣裳便去。”
锦屏笑着去回话了。
……
梁太夫人觉得自从丈夫死后,自己就一件事也没顺心过。
不但是自己身子时常大病小病不断,便是儿子的后宅当中也是闹腾的不停,叫她一看见卫斓月就心烦。
可到底是她一时糊涂将人留了下来才会出现如今的这样的局面,她很想要给儿子重新定一门婚事,可儿子却时常宿在书房,也不与她多说,抱着朝廷的丁忧,吃喝穿用甚至都不如庶子梁文松。
而梁文松倒是日日的与他的那些旧识见面,一副家中大小事务都要掌在手中的模样,将她气得要死。
回到幽州之后,她原想的是,他们家到底是有梁行庸这个阁老素日的威仪在的,一时间还不至于败落到什么地方去,谁知道不知是从哪里泄露了风声,族里人都知道了丈夫的事情,连祖产都被族里收了回去,一家大小的吃喝嚼用都是拿的她的嫁妆来打点的。
偏偏卫斓月自从生了庶长子之后身子便不好,时不时的要吃用些补药,要请大夫,若不是当初安亲王妃送的那些人参,只怕这些日子都要挨不过去。
丈夫做的那件事,虽说安亲王确实是直接导致了他们一家如今这样的局面。
但她却一点儿也不敢恨的,听说安亲王的封地被皇上安排到了川贵,如今又因为王妃病了,在幽州停留,她便想着若是能搭上安亲王妃,自己一家在幽州城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谁知道族里人一听说,便立即派了人去给安亲王妃送了帖子,一副要跟她断绝关系的样子,直气得她心窝疼。
后来知道安亲王妃不见客之后,她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只希望安亲王妃还记得她,还记得曾经在梁家离开云浮的时候,派人送了一盒子的人参过来,否则她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梁太夫人有些踌躇的在院子外头站着等,与她同来的族里的妯娌钱氏忍不住翻了个眼白。
“我说你到底管不管用?可别王妃一见是你求见,便连梁家都恨上了。”钱氏一点儿也不信安亲王妃会待见梁太夫人。
梁太夫人咬牙忍住心中的那口气,自从回到族里,这样明里暗里的鄙夷讥讽她不知经了多少,可到底是老爷事败,才会这般的,若是事成了,只怕他们这些人的嘴脸一个个的会比之前更迎奉她。
钱氏见自个儿的妯娌不说话,忍不住心中狠狠的讥讽了她一顿,也不再说话。
到底是在乔家,他们虽然是大族,但也不能太过放肆。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锦屏从屋子里出来,笑着对梁太夫人致歉:“王妃刚睡醒,说要先换一件衣裳,请梁太夫人先到花厅等候。”
梁太夫人眼睛一亮,她就知道安亲王妃记得他们。
她连忙笑着道:“有劳姑娘了。”一边说话,一边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
身边的丫鬟笑着将手里的一个赤金镯子塞给锦屏:“我们夫人请姑娘喝茶用的。”
锦屏怎么可能会收,连忙推脱:“梁太夫人客气了,您跟我来便是了。”
推了回去便转身往花厅走,也不顾丫鬟一脸的尴尬之意。
钱氏冷哼一声,讥讽的看了梁太夫人一眼。
还以为她真的跟安亲王妃的关系亲近呢,就连一个丫鬟都不肯收她给的打赏,看来他们梁家确实是不能够再供养他们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