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外家。
戏台上也演到了最后一折,薛家老大人坐了十年牢,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觐见皇帝的时候,戏中的薛老大人胡子从嘴角白到了发梢,戏中的皇帝道:“冤了爱卿十余年,如今终真相大白,朕赐爱卿良田百倾,高官厚禄。”
戏中的薛老大人只缓声道:“臣只愿能再为国尽忠,战场杀敌便是臣最好的赏赐。”
锣鼓之声铿锵有力,伴随着皇帝的歉意跟敬重,一幕戏落下帷幕,是一场大圆满的结局。
婵衣从小便不爱看这些武戏,只觉得耳根子的清静都被锣声敲得不得安宁了,不过倒是不影响她欣赏故事,这故事立意倒是不错,君与臣之间即是鱼与水,也是天与地,拿来敲打益州城的这些官宦之家的女眷,倒也隐晦。
她道了声好,然后抬手命人赏赐戏班子。戏班的班主连忙走出来,带着一干尚未卸妆的伶人谢赏,因婵衣是主家,赏得便丰厚了些,用十两一锭的纹银赏了一百五十两,随后厢房里的其他女眷也都跟着打了赏,戏班主捧着托盘,笑容越发的喜上眉梢,连连道谢。
戏听完了,便要用晚宴了,这是益州城里头不成文的习俗,婵衣既然有心要与这些官宦女眷交好,便入乡随俗了。
恰好下人拥着颜黛过来,她笑吟吟的拉起颜黛的手,对众夫人道:“今儿的晚宴可多亏了我这表妹,不然这个点儿可是要忙不过来的,大家花厅里请吧!”
颜黛跟在婵衣身边待人接物,渐渐的也多了几分沉稳干练,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便觉出安亲王妃这是要给这个表妹相看人家了,所以这样的场合也不叫她避开。
实际上婵衣只是因为无论往后颜黛或者支应门庭,或者是嫁给世家子弟做掌家夫人,待人接物上头都少不了磨砺,所以先让她在府里练练手,等往后自个儿成了婚,也就不会两眼一抹黑了。
不过看见别人误解,婵衣也不打算解释,反正一家有女百家求是正常的,还能传出黛儿贤淑的名声,让大家都知道安亲王有一个相貌跟性情都好的表妹,到时候若外祖母没有招赘的意思,也省的再造势了。
……
应酬了一整天,婵衣身上酸痛,十分疲惫。
沐浴之后,懒洋洋的趴伏在罗汉床上,锦屏轻柔的帮她敲背按摩,缓解疲劳。
锦心立在一旁回话:“奴婢将周夫人送回府去,周夫人硬要奴婢在您面前求情,说她是一时昏了心,才会没过脑子,说了那样的话出来,周夫人还说贺家准备了好久贺礼,结果因为她的缘故,都没有将礼献到您跟前。”
婵衣闭着眼睛听到这里,微微有些不耐烦:“她以为她是观音菩萨、王母娘娘么?谁到了她手里就要听她的话,简直是不知所谓,先前我也是见周摩一直给她惹乱子,将她弄的焦头烂额的,才说帮她一把,谁曾想竟是一滩烂泥,还甩不脱了,腻歪死人,往后她再递帖子过来,不许呈到我面前。”
锦心扬了杨眉,喜笑颜开的道:“奴婢早不耐烦这些什么夫人的了,那周夫人一回了府就跟冲了血似得,一边儿瞪奴婢,一边儿还让奴婢帮着求情,奴婢也是看王妃一直抬举她,才没跟王妃说她这般对待奴婢,若早知道王妃也不耐烦她了,奴婢定要给她个没脸!”
婵衣听着锦心这番愤愤的言辞,张开眼睛看了锦心一眼:“素日里你与锦瑟那般交好,怎么却连她的半分口舌也没学着?”
锦心有些委屈,她这不是怕给王妃添乱么!
锦屏笑道:“王妃也甭怨她,她这木头脑袋,谁说她些什么,她但凡能动手绝不动口的,如今能压着性子,已是极大的本事了,”说完又回过头来告诫锦心,“在这益州城里属王爷最大,王妃抬举周夫人不假,但咱们作为贴身服侍王妃的下人,出去办事代表的是王妃的脸面,若是周夫人对你这般无礼,你大可以呲儿她几句,左右王妃不在跟前,她便是再恨,也不能将你如何,且即便是告到了王妃跟前,你觉着王妃会因为她一个外人责罚你么?”
这一番话让锦心醍醐灌顶:“感情我受了这样多的委屈是白受了,早知道我便……”
“便什么?你这榆木脑袋能想出什么好词儿来还口?怕是还没还口,就叫人家给顶了回来吧!”锦瑟捧着贺礼进来,听见这一句,忍不住笑话起锦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