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一笑,将匣子合上,“放起来吧,等一会儿王爷回来了再说。”
锦屏点头:“徐老爷还让奴婢转达给王妃,说徐小姐做的这些事情都是擅自作的决定,还请王妃不要放在心里。”
做都做了,赔礼也送了,却还要说这样的话来遮掩,不知徐娇阳听见这话,心里会不会觉得委屈。
婵衣摇了摇头:“几千年来,商贾的位置都不高,这大约也与他们自个儿本身的习性有关系,让人回了,这些事情往后就不用提了。”
锦屏点头退了出去。
楚少渊是踏着晚霞回来的,照例是一身的大汗,他回内院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沐浴,天气太热,他又不耐烦等着灶上烧了热水来,便直接站在井边,光着膀子一桶水接一桶水的直接浇在身上,随便拿香胰子擦洗几下,将一身的汗冲干净,才觉得浑身舒坦。
婵衣恰好拿了刚做好的道袍出来,抬眼便看到他正在用刚从井里打出来的水冲身子,她忍不住道:“怎么能用这样凉的水?若是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絮叨了他两句,转头就看到一旁服侍的下人都默不作声的站着,不由得训斥道,“你们这些在王爷身边伺候的也不知道提醒王爷爱惜身子?主子随意,下人也能跟着随意起来么?在家里都敢这般,在外头岂不是更会不管不顾了?下去一人领五杖,若再有下一回,绝不轻饶!”
楚少渊被婵衣这突如其来的脾气给惊了一跳,他原就随意惯了,往日也不爱用热水,多是拿了半温的水这般擦洗擦洗便进了屋子,见她这般的关切自己,还因此发了脾气,连声哄道:“是我嫌灶上的热水来的慢,心中不耐烦了,才会直接拿了井水,与他们有什么干系,我是王爷,我的话他们哪里敢违背?我下次再不这般了,消消气,”一边说一边去拿她手上的衣服,惊喜似的道,“这是做给我的?”
婵衣心知他是在转移话题,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就不会再这样,也不在这个事情上纠缠,将道袍递给一旁服侍的张全顺,自己拿了巾子给他擦拭布满了水珠的身子。
“这些日子天气太热,我瞧你在外头行走,还穿得厚实,便做了几件宽大的道袍给你,”婵衣一边说,一边嫌弃的擦拭着他的身子,“湿淋淋也不嫌难受,太阳这样的烈,你多少也注意些,好了,抬手试试,我看合不合适。”
楚少渊伸手将道袍穿上,柔软的三江布穿在身上,比里里外外好几层纱的衣裳还要透气,微风一吹,感觉一阵阵舒爽,他满足的眯着眼睛看着婵衣笑。
不说话,只这副样子,婵衣就知道他的喜欢。
“回头我再多做几件给你替换,”婵衣一边说,一边吩咐下人摆晚膳,“今儿将徐娇阳送回去了,从他们家送来一只匣子,我看了看,应当是真物件。”
楚少渊牵住她的手,“我也有事与你说,是好事,咱们先吃晚膳,不急。”
这些日子并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婵衣以为还要好一段时间才能有眉目,听了楚少渊的话,她心中一动。
“我倒是忘了一件事,该将那个丫鬟的卖身契给送去的,”她这般说着,高声喊锦屏,“将绿锦的卖身契送到徐家!”
绿锦也就是徐娇阳收买的那个丫鬟,若不将卖身契送到徐家,徐家多少会觉得这个丫鬟是被安亲王妃握在手里的把柄,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捅出来,满城皆知。
可如今这个丫鬟的卖身契真正送过来了,徐兆麟才发觉事情已经没有办法再挽回了。
听到锦屏带来的话,客气的将人送了出去之后,徐兆麟几乎将自己妹子骂了个狗血喷头,他跟父亲都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可最后要紧的关头却被自己的妹妹一手破坏了,而且送出去的东西一点该得的回报都没有拿回来,这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徐娇阳在安亲王府就受了一肚子的气,如今被自己兄长这么一骂,哪里还能忍得下,委屈的大声辩道:“若不是父亲说要我一定得亲手将东西交到王爷手上,我又怎么会惹恼了王妃?出了事就将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哪里有这样的事情!”
徐兆麟狠狠的看着她:“父亲的意思是让你先与王妃说,然后通过王妃亲手将东西交给王爷,哪里就是让你自己主动去找王爷了?你自己笨得中了人家的圈套,还不知道,还在家里这样撒泼,你到底有没有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