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他怎会做了布政使?”
楚少渊笑着摇头:“做个武将哪里是那么容易的?秦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自家保住,原本就站错了队,若再从武,岂不是扎眼极了?更何况他有这般才学,父王又并不是容不得人的,自然就物尽其用了。”
至于姻亲,既然已经派发到了川南,自然是要为了自己长远考虑的了,况且男人又不同于女子,娶了家族势力雄厚的,才能更好的培育后辈。
婵衣心中一叹,许是世间事大多如此,总是不尽如人意的多。
楚少渊却想起今日秦霂与自己说的那番话,嘴角一勾又道:“我竟没瞧出来在川南竟然还有秦霂这样一号人物,不讨巧卖乖的凑上前来讨好,见了我便直来直往,竟像是认识了许久一般。”
婵衣听出了他话里的意外,问了一句:“你们今天可是头一回见面,这是一见如故了?”
“一见如故倒是谈不上,不过我对他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他那一身的本事比萧洌也不遑多让,萧洌如今驻守在雁门关,提起来秦霂的眼睛里都冒光,那样的眼神实在是叫人难忘,后来我听他说起功夫一天都不曾落下,便起了心思与他过过招,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本事,这一下便大觉惊讶……”
婵衣听着楚少渊说他们过招时都用的是哪些拳法哪些套数,见他越说越精神,没忍住打断,只是这些到底不是她所喜爱的,虽自己也习了断时间的武艺,但身子还是弱,那几套长拳打来打去总觉得无趣极了,倒不如在房里多看几本书来的自在,于是听着听着便困意上涌,靠着楚少渊的肩头上,就那么睡着了。
等到楚少渊说了长长的一段话之后,再没发现身边人的反应,低头一看,立刻哭笑不得起来,手指轻轻抚上她睡得红润的脸颊,轻声道:“竟这般无趣的叫你睡着了?”
回应他的,是一长串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楚少渊忍不住笑了,将人轻轻往怀里揽了揽,头抵着她的额头,闭上了眼睛。
又平静的过了几日,便到了秦霂家的嫡女定亲的日子,婵衣跟楚少渊相携着去了秦霂家里。
到的时候,女眷们大多都到齐了,因楚少渊是王爷的身份,所以婵衣是掐着时间来的,因为这样的宴请来的早的一般都是通家之好,那些身份高些的总是要后头一些再到,而婵衣这样身份又贵重,又有意要结交的,必然不能来的太早,但也不能太晚,所以大部分人都到了她再来,也好叫主人家多些时间准备。
婵衣一到内宅,马夫人便笑吟吟的迎了上来,身边跟着一位梳着圆髻的妇人,看上去十分的富态,穿了一身秋香色的妆花褙子,发髻梳的水光油亮,没有戴花,只是插了三两支鎏金簪子在头上,簪头上嵌着蓝宝石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十分抢眼,可这份抢眼在一众花枝招展的女眷里头却显得低调的很。
只是一见,婵衣便猜测到了这位妇人的身份。
马夫人笑着道:“王妃您来了,这位就是我与您说起过的秦夫人。”
果然是秦夫人,婵衣心里淡淡的想,若不是先前听说秦霂的生平,怕是她都猜不到眼前这么个一团和气的妇人会是布政使秦霂的夫人。
她笑着点了点头:“秦夫人看上去倒是比马夫人多了几分富态。”
富态便是福相,这句话算得上夸赞,让秦夫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她爽朗的笑道:“原本是该亲自上门请王妃的,可惜前几日我忙的脱不开身,竟是半点时间都挤不出来,只好央着表妹走一遭了,还望王妃勿见怪。”
婵衣笑着摇头,表示不介意。
马夫人嗔怪秦夫人道:“瞧你说的,王妃哪里会是这样的小气人,若见怪你也不会过来了,却还说这话,待会儿可要自罚几杯!”
秦夫人哈哈笑了:“行行行,我自罚三杯。”
说着带了婵衣坐到上座,指着身边的几位夫人给婵衣一一介绍着:“这位是泸州府尹赵大人的夫人。”
赵夫人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不过三十岁,身量中等,眉眼明丽,穿的衣裳也十分明艳,不过从相貌上来看,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婵衣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赵夫人看见婵衣时却有些惊讶,忍不住道:“王妃可真年轻,川贵这样的天气,可还习惯?”
面对这样一个年纪又轻,又权高位重的小娘子,赵夫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自个儿夫君千叮咛万嘱咐过,可她比自家女儿也不过才大几岁,叫自己实在不知该如何上赶着讨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