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厨房早便准备了楚少伦的饭食,他一回来楚少渊就吩咐下人去张罗了。
楚少伦的肩膀一下就塌了下来,跟着楚少渊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深知三皇子这个族亲堂兄是有着良好的作息规律跟习惯的,万不会为了一点点小事便有所改变,只好将后头的话都憋在心里。
楚少渊应了一声,站起来往偏厅走。
他走的不快,话随着微风从耳侧响起,声音缓缓的飘向楚少伦:“甭看现在麻烦,却都是你自己收集来的,等到往后父王问起你川贵的一些事情,你总不会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莫要贪小失大!”
楚少伦心中一跳,若是他回云浮城复命,皇上问起川贵,他一丝一毫都回到不出来,只怕皇上当场就能结果了他的小命,想一想皇上那双冷若寒霜的眸子,他就浑身发抖,真的是太恐怖了,怪不得说天子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便是皇上不怒,他也抖的跟老鼠见了猫一般。
“三哥,还是你说的对,不过我看着府志有一事不太明白,当初周家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那周寻不过是个逃难过来的白丁,怎么就能在卓家有那样的地位,甚至还能排挤掉族里的那个些堂叔承继了土司之位?我是怎么看怎么不明白,不都是传男不传女的么?难道说土司之位还能传给女婿?关键是卓家族里的那些个叔伯们竟也没有闹起来的,简直是罕见!”
楚少伦不明白的事情楚少渊却是一清二楚,但他却看都没有看楚少伦,淡然道:“说明周寻这个人有本事,你不要事事都觉得罕见,我了解过,这土司之位若无男丁继承,便是传给女婿乃至孙女婿都是可以的。”
楚少伦总觉得有个大大的疑团在眼前一般,还想开口问,就被楚少渊压着按到了桌子旁边。
“有这问问题的功夫,倒不如多吃一些,好好睡一觉,等明天起来多看几页府志来的快!”楚少渊话说完,自己坐到了一旁,执了筷子便吃起饭来,一点儿都不将楚少伦当客人。
楚少伦挠了挠头,觉得有道理,便也将头埋进了饭碗里。
晚上回房,楚少渊本是想要与婵衣说会儿话的,可进了内室便发现婵衣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蹲在拔步床边,趁着羊角宫灯微弱的光细细打量着婵衣的睡相,微张的朱唇,一脸放松没有防备的模样,看上去就是好梦正酣,只是趴着的姿势压到了她的肺腑,让她出气有些不匀,脸颊一边被压的鼓囊囊的,朱唇微微嘟起,就好似是在向他索吻一般,这么一想,他忍不住失笑,若她当真在床榻之外的地方主动向他索吻,那他倒是要心头乱撞许久。
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笑意渐浓,倾身在她微张的红唇上印了个吻,转去净房洗漱了,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婵衣已经将头转向另外一侧了,眉头微微蹙起,似是嫌弃他将床幔撩开,让灯光照进去打扰了她的好眠一般。
楚少渊看着婵衣,忍不住笑得有些开怀,翻身上了拔步床,一把将人搂起,往怀里带了带,便再不松手的兀自睡了。
早上是婵衣先醒的,未到卯时天色便蒙蒙亮了,益州城虽已是深秋,却到底不比云浮城处于北地那般严寒,这里还穿的尚单薄,温度尚可,既不冷也不热,刚刚好适合踏秋的季节。
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觉得这一觉睡得可真是舒服极了,一扫连日来的困顿,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晚晚……”
耳边嘟囔声很轻,婵衣愣了愣,这才留意到楚少渊还在睡,并没有像往日那般比她早醒,她连忙将床幔撩开一条缝隙,去看床脚边摆着的更漏,瞧见还不到卯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以为他晚了,没料到竟是自己醒的早了。
婵衣忍不住撑起身子借着将亮未亮的天光打量起楚少渊,浓密纤长的睫羽将楚少渊那双漂亮的眼睛遮盖住,他的睡相很好看,虽然侧着脸对着自己,薄唇微张,看上去很放松,却依旧俊美的叫人心头为之一荡。
她暗暗的想,怪不得世上的女子都以能嫁给安亲王为傲,这样的相貌,自己若不是看了这么些年,初初一看,心也是要狠狠的跳上一跳的,便是这么多年来对着这样的容貌,她也没能真的狠下心来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嘴上逞威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