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安亲王妃对她此番安排生气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是警告自己不要再将贺家人带到她面前么?
抬头看着婵衣,周夫人一脸的郁结,只恨此刻丝竹声响彻花厅,叫她半点辩解的机会也无。
贺大小姐隐约觉得婵衣的言外之意并不是要责怪谁,而是在与她说明,二婶实在被王妃厌弃了,所以才会这般不给二婶脸面。
也是,无论哪个做正妻的都不会喜欢往自个儿丈夫房里塞人的人,尤其这人还是身份地位都要低于自己的,即便拿了丫鬟的身份做遮掩,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之前送的那几个丫鬟都是干什么用的,也不怪安亲王妃会这样厌恶二婶厌恶贺家,若换了自己,只怕也是一样。
贺大小姐诚惶诚恐的看着婵衣:“这次不怪二婶,是我仰慕王妃已久,硬求了二婶带我来此的,还望王妃海涵。”
眼睛低低的垂了下去,只露出修长的脖颈,便是婵衣这么个小娘子,见了那样白皙纤长又脆弱美丽的仪态都忍不住喜欢,况且她也并不是全然为了责怪才说的这句话,于是笑着摆了摆手,冲她温和的道:
“所以才说你与我有缘分,你今年多大了,可及笄了?”
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这么一句,叫贺大小姐觉得有些太跳跃了,但也没有迟疑的回道:“今年十四了,未曾及笄。”
婵衣点了点头,笑道:“比我家中的妹妹还要小一岁,却生的这样好,真是了不得。”
堂堂王妃却夸赞一个商人女,在这里多少是叫人忍不住侧目的,但婵衣神态大方,叫人看不出任何的问题来,况且贺二太太还跪在那里没被叫起,这叫很多人心里止不住的揣测起来。
贺大小姐心里却像是瞬间被点亮的火把,烧得人心直痒痒,有许多的话想要与婵衣说,可到底因为人太多的缘故,只好作罢。
听了一会儿戏,宴席摆好了,婵衣被请了上座。同席的除了周夫人跟一家世家女眷外,还有一个卓依玛。
婵衣皱着眉头道:“我记得卓家主是蛊苗人,是不喜食我们燕人菜肴的,可有置备卓家主的菜肴?”
虽是问周夫人的几句疑问,却叫人难以忽视话语里这一副不喜欢卓依玛与她坐一桌的样子。
卓依玛从座位上站起来,有些不悦的瞪着婵衣。
周夫人暗道糟糕,忙起身回她:“都是我疏忽了,今儿大家伙儿都冲着次子生辰而来,照理说这样小的生辰,到底没有什么可办的,不过今日还有另一件事要办,所以就索性一块儿都办了,”她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才又说道,“将才卓家主说的不错,今天更是次子与卓家少家主的定亲宴,还望各位等到次子成亲那日,再来登门喝喜酒。”
这话说完便被一干女眷打趣了,且不说周锐如今不过才三岁大,等到成亲那日要过个十来年,便说这一桩借着生辰宴定亲的,委实是有些叫人想笑,从来只有女子及笄宴上菜会出现的场面,如今竟然掉了个个儿,这叫旁人不好奇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