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样儿,即便是有美有丑,但抛开了壳子,里头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想要母凭子贵,想要成为第一个身下子嗣的人罢了,他早在深宫长大的过程当中就知道这个事情了。
只不过,若是朱瑿知道自个儿祖母这样热衷于给自己丈夫房里塞人的事儿,也不知脸上是何种表情。
四皇子端着这样的心思,答应了朱老夫人之后,便径直回家,将这件大喜事告诉了朱瑿,连带着将朱瑿脸上从奇怪渐渐转而吃惊到愤怒,他看得一阵舒心,他之前被朱瑿害得开膛破肚才保住了性命,一度高热伤口崩裂到他以为自己一定活不成的地步,如今终于缓过劲儿来了,他岂能轻易放过朱瑿?
“你很得意?”朱瑿抿嘴,一脸倔强的看着四皇子,“祖母想要给你两个朱家女做侧妃,你很得意?朱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我不信你不知道,纳两个朱家女做侧妃,亏你也肯答应!”
说到最后,朱瑿几乎是讥笑出来,看着还一脸得意洋洋的四皇子,她再伤心也是有限度的,知道了朱老夫人这个祖母并不是她亲祖母之后,朱瑿心中便早有打算,或者说是早有预感,她会有跟朱老夫人彻底分道扬镳的一日,如今果不然的被她预料中了,这样的事情,朱瑿生气伤心愤怒,也有了一个度,不会像先前那样的难受,反倒是看着四皇子这个模样,她觉得有些可笑。
“你!”四皇子也是刚反应,刚回味过来,朱家这会儿就跟拔了毛的凤凰似得,父王如今看上去还龙虎精神,他又要离开云浮城去往江南,这一去到底什么时候还能回来,不得而知,他最担心的便是父王会在他前脚走出去,后脚就将老三那么个孽障提起来,到时候哪儿还有他的立足之地,他这会儿最应当做的,就是将满朝文武里头最有权势的拉拢到身边儿来,好让他们为己所用,而不是满心满眼的都是后宅的一亩三分地的破事儿。
回味过来的四皇子冷眼看着朱瑿,眼睛里头虽然确确实实寒光闪闪,但到底比之前是少了许多的看戏的恶趣味在,反而隐隐的有一种欣赏之意,若不是她点醒了他,只怕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在想什么。
“既然你是本王的妻子,那你也好过不到哪儿去!”四皇子冷冷的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便离开了朱瑿的院子。
朱瑿垂下眼睛,低声道:“好过不到哪儿去,便一起死好了,总归这个世上,都有一死的!”
她的声音十分的低沉,半点儿没让外头服侍的丫鬟听见,至于那些避出去的丫鬟,自然也都是朱瑿自己的意思,朱瑿向来知道四皇子对她不会有好脸色,四皇子进来她就知道不会有好事,不想在丫鬟面前出丑,所以每一次她跟四皇子交谈,屋子里都没有服侍的下人。
这会儿她扬声吩咐道:“去套车!本王妃要出去一趟!”
下人们本该是准备要启程的事宜的,但谁也架不住主子想出门遛弯儿这个念头,所以在忙碌当中,又分出一辆车来,朱瑿坐了车,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去朱家,而是转了个弯儿去了安亲王府。
正是太阳特别毒的时候,王府里头的知了都不爱叫了,婵衣正在楼前搭起天棚的梧桐树底下躺着午睡,身边儿的几个丫鬟小心翼翼的打着扇,锦屏拿了一条薄薄的毯子来,摊开给婵衣盖在身上,怕她挨着树荫又靠着水,着凉了。
朱瑿前来的消息,打扰了整个安亲王府的宁静,朱瑿连花帖都不曾递一张,便在角门外头等候着。
锦屏听见消息的时候,简直是想翻一个眼白给底下当差的人,这样的大事儿怎么能够不急不缓?锦屏自从回来云浮之后,便对云浮城的安亲王府处处不满意,当初在益州城里头调教出来的一批丫鬟,因为车驾没有准备太多,而无法都带上,导致如今的府里头良莠不济,让她这个大丫鬟如何也不能够轻松下来。
不过好在经过这近一个月的功夫,一些人也给她带出来了,否则她都不好意思跟王妃提自个儿成亲的事儿,她都怕趁着她成亲的这段日子,这些人又开始乱起来了。
“什么事?”婵衣睡得很浅,听见了锦屏压低了声音训斥人,不由得问了一句。
“是四王妃求见,王妃可要见么?”
婵衣眯缝着的眼睛一下睁开,眼睛里头分明还有些困意,下一刻便转向锦屏,“你说谁来了?四王妃?是瑿姐姐?”
锦屏点头,“在外头等了有一刻钟了,若是王妃不见的话,奴婢去回了。”
“不不不,将人请进来!”婵衣忙坐起来,她觉得自己要不是睡迷糊做梦了,要不就是朱瑿真有什么急事儿,不然不会在这么个时间,这么个时候过来。
朱瑿倒是没有等多久,她原本以为婵衣不会轻易见她,已经做好了不见自己的准备了,可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就有下人来禀告,说请她过去,这个请字,让她愣神许久,还真是好久不曾去过别人府里做客了,尤其是官职权利比王爷还要高的人家。
等到两人见了面,朱瑿打量了一番婵衣,发觉她不过是短短数日不见,似乎气色又好了许多。
“前两次在家中见到你,原本是想要与你叙叙旧的,可是身边总是围着许多人,我也不好上前来,今日忽然过来,将你吓了一跳吧?”
朱瑿柔和下来的声线,让婵衣感到十分的熟悉,就好像当年在谢家看见朱瑿那会儿时,朱瑿的那份温柔跟含蓄一样。
她摇了摇头,将朱瑿让到身边,吩咐下人沏茶端点心过来,朱瑿忙说不必,就说几句话就要走,婵衣这才认真的看着朱瑿。
“原本我也有许多话想要跟瑿姐姐说的,但一想到瑿姐姐许未必愿意见我,我才没有硬凑到瑿姐姐跟前,今天瑿姐姐过来,我确实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