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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贾珍的妻子,一生荣辱都在他身上。
如今贾珍夺爵入狱,她的诰命自然也随之收回,没了依靠后,自然成了无根之萍。
一个没有子女,又没了丈夫的女人,在这后宅之中,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可言。
尤夫人幽幽的望了一眼贾瓒挺拔的身子。
若是他以后能容得下自己,好歹还能有一条活路,若是容不下……
她就只能出府,投奔娘家去了。
但她的娘家……
想起自己的继母尤老娘,她便暗自摇头,俏容上更添愁苦之色。
秦可卿上前瞧了几眼属于自己的一品诰命大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贾珍几次欺辱,她可谓是恨之入骨,如今贾珍遭难,以她向来和善的性子,幸灾乐祸倒是谈不上,却也断然不会为他伤心。
欣赏了一会,扭头望了一眼泪水还未擦干的贾母,和魂不守舍的尤夫人,秦可卿顿时收敛了喜色。
莲步轻移,香风飘动,款款往尤夫人走去。
尤夫人正黯然神伤之时,忽然一股香气飘来,耳畔传来秦可卿柔媚的嗓音。
“嫂子莫要伤心了,大哥他只是被拿去审讯,又未定罪,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虽说贾珍令她厌恶至极,但尤夫人对她倒是不薄,在贾瓒发配的那段日子,时常过来安慰于她,又嘘寒问暖,是个相当不错的女人。
秦可卿屈膝蹲下,粉臂揽在尤夫人香肩上,轻声相劝。
但这话,别说是她,便是尤夫人都不信。
贾珍是什么样的人,东西二府谁人不知。
其行事放荡,多有不法,以往看在贾家权势上,没人敢出头而已。
如今事发,仔细调查之下,决然落不了好。
至于会不会死,那便要看主审官员的心情了。
尤夫人心如死灰,身子一软,螓首搭在秦可卿香肩上抽泣。
贾母从失神中缓过来,抬头望向贾瓒,道:“瓒哥儿,圣人亲自下旨查办,咱们不敢违背,但咱们也不能置之不理,你想想法子,尽量能保住你大哥一命也好。”
虽对贾珍无比失望甚至厌嫌,但他终究是宁国府的嫡长子,贾母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没命。
贾瓒听后,无奈长叹一声,道:“老太太有所不知,那大理寺卿于承东,与我一样,皆师从简成老大人……”
话还未说完,跪坐在地上的尤夫人像是死而复生一般,立即站了起来。
踱步来到贾瓒身边,抓住他的手,美目期盼的望着他,哀声道:“瓒哥儿,既然那于大人是你师兄,那你去求他,让你大哥平安归来不敢说,能保他一命,少遭些罪也成啊。”
当着众人的面,被一双滑嫩柔暖的玉手抓着,贾瓒满身的不自在,不动声色的撇开尤夫人的手,无可奈何道:“嫂子先别激动,听我将话说完。”
“正是因为于承东是我师兄,此事才最难办。”
“那人是出了名的只讲律法,不讲情理,凡是自己不干净的官员,落到他手里,绝计没有好下场。”
“若我前去相求,别说从轻发落,他反而会变本加厉。”
随着他的话,尤夫人愈发的绝望,直到最后,再也挺不住,身子晃了几晃,直直的往前倒了下来。
贾瓒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了她香温玉软的身子。
入手绵软如蚕,鼻翼间清香拂动。
在旁的众人,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见尤夫人倒下,连忙上前。
贾瓒将尤夫人轻轻放在地上,手放在她丰唇上方,掐着人中。
片刻后,尤夫人悠悠转醒,但整个人却没了一点活力,植物人一般呆呆的望着天空。
贾母见状,不忍心的别过头去,挥手让婆子将尤夫人带回去,好生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