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识几个,还能去官府与主家打官司不成。
贾瓒冷笑道:“那些人打着我贾家旗号,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多有不法,坏我贾家名望,我关起门来清理门户,有何不可?”
“至于抢夺家仆家产,更是无稽之谈,那人身为我家管家,欺上瞒下,将府上财产往自己家里搬,敛财无数,我仅追回损失,未夺其性命,便已是仁慈,何来贪财好利之说?”
接着,从怀中取出一本奏折,双手举起,对永安帝道:“陛下,其所犯之罪状,皆记于此本。”
他又扭头看向文臣队列里的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员。
这官员只觉得身上猛地一冷,莫名其妙的扭过头来,一接触贾瓒的目光,身形顿时一抖,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陛下,臣不仅要弹劾都察院不查之罪,还要弹劾京兆尹杜飞渎职,其对臣之家奴所犯恶行充耳不闻,收其银钱便不予追究,具体案情,皆在此本之上。”
贾瓒将手中的奏折又举高了些。
刚才被他扫了一眼的京兆尹杜飞傻眼了。
你丫是条疯狗吗?怎逮着人就咬,这事关我屁事,我连一个字都没说,这都能中枪?
圆滚滚的身上肥肉乱颤,急忙出列跪伏于地,凄喊道:“陛下,臣冤枉,贾瓒完全是诬告于臣,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呈上来”,永安帝没理会杜飞喊冤,示意了下进忠太监。
他飞快的跑下御台,接过贾瓒手里的奏折,呈于案前。
永安帝仔细翻阅。
不一会,脸色铁青的合上,将奏折往桌上狠狠的一拍,压抑着怒意低吼道:“大理寺卿于承东何在?”
“臣在”,自文臣队列中走出一位身材修长,面容冷冽的中年男子。
他便是贾瓒的师兄,现任大理寺卿的于承东。
“朕命你大理寺与锦衣府联手稽查杜飞不法一案”,永安帝吩咐道。
还未等于承东回话,刑部尚书顾宾赋便立即出言反对。
“启禀陛下,臣以为,此案不宜令锦衣府介入,不如着刑部与都察院、大理寺三司联合,会审此案。”
锦衣府的名声,懂得都懂。
天底下就没有一个官员不恨他们的,让他们介入查案,指不定能查出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出来,借此将此案范围越查越广,牵连到其他人。
相比之下,贾瓒告杜飞渎职一事本身,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将锦衣府的手打回去,剩下的事再从长计议。
“只是调查,又未定罪,何须三司会审?此事朕心意已决,不必多言”,永安帝懒得跟他多废话。
让刑部跟都察院去查,他们自己查自己?能查出什么来就有鬼了。
永安帝望着都察院的御史们,冷声道:“你们弹劾贾瓒一事,待此案水落石出后,朕会加以评断。”
“若是贾瓒确有德行不修之举,朕自会严惩,若是你们无凭无据便肆意诬栽,朕便应太祖皇帝祖训,治你们一个诬告之罪。”
都察院御史们面面相觑,心虚不已。
他们有个屁的证据,这就是个标准的风言奏事。
事已至此,他们也无什么办法,只得领旨。
此事告一段落,下面又有工部、礼部、五军都督府等官员出列奏事。
许久后,朝臣奏事差不多了,随着进忠太监一声退朝,永安帝返回后宫,群臣跪地相送。
待起身后,众官员三三两两的往外走。
殿内的人很快便走光了,只剩下户部尚书吕文康神色落寞,依旧孤零零的跪在地上。
他从大朝会开始跪到了现在,就没起来过。
任谁都看得出来,皇帝对他极度的不满,之所以没有立即办他,只是还有着别的顾虑而已。
这一位,已经开始了下岗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