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抹着眼泪,无声的抽泣着。
虽然尤夫人并不得贾珍的欢心,可正妻就是正妻,面对这些毫无地位可言的侍妾,她依旧有着压倒性的权威。
众女噤声后,尤夫人长叹一声,转头对银蝶吩咐道:“去将我这些年攒下的体己钱拿来。”
银蝶猛地一愣怔,意识到了她的意思,正要开口相劝,却见尤夫人美目坚定的望着她。
幽幽一叹,银蝶也不再开口,转身去拿银子。
等她走后,尤夫人对众女道:“老爷将要去了,以后府上当家作主的,便是二房的瓒哥儿,人家虽没有开口,可你们也不要不识相,拿着银子离开吧,莫要等到人家吹灯拔蜡的那天,谁的脸也不好看。”
众女止住了眼泪,面面相觑。
其中一女装着胆子问道:“那……姐姐呢……”
“我?”,尤夫人眼神空洞,无神的呢喃道:“我也不知以后会怎样,先这么过着,说不得哪天我也要走,你们顾好你们自己,无需管我。”
众女一听,心中顿时生出了阵阵凄凉之感。
贾珍一去,尤夫人虽然是贾瓒的嫂子,可这后宅向来是捧高踩低的地方,失了势后的尤夫人,即便是不离开宁国府,也是在别人的冷眼嘲笑之中苟活而已。
片刻后,银蝶和万儿抱着个钱箱进来,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打开盖子。
“这是我这么多年存下的,你们每人二百两,拿了之后便回去收拾东西,趁早离府吧”,尤夫人淡淡的说到。
她身为宁国府掌家大妇,每月光是例钱都有二十两,再加上过去诰命夫人的俸禄,十余年积攒下来,多的不敢说,两三千两还是有的。
这些女子得了这笔银子,出府之后不论是去做个小买卖,还是去寻个铺面,只要不大手大脚得花银子,这辈子至少也能混个温饱,全当是她们不枉进来宁国府走一遭了。
众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主动上前拿银子。
账谁都会算,相比较于眼前的银子,更多的人还是舍不得宁国府的豪奢富贵。
“不要耽搁了,你们留不下来,趁着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没有动手,还不如拿着这些银子去了,不然等到那一天,便是眼前的这些也都没了”,尤夫人缓缓道。
听她这么讲,心知留下已经无望后,这些女子这才上前,拿上属于自己的银子,默默的出门回自己房中收拾东西。
她们走了之后,银蝶上前将房门关好,转身来到钱箱里,望着里面所剩无几的银子,泪目道:“奶奶,剩下的不多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尤夫人却嫣然一笑,道:“没了便没了,在府上住着,还能短了你的不成?”
“奶奶方才说……出府……”,银蝶试探的问道。
“谁说我要走了,我是二弟的长嫂,他还敢将我赶出府去不成?”,尤夫人柔和的笑道。
听到这话,银蝶和万儿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们这些丫鬟,都是主子的附属品,一旦尤夫人出府,自是不能带着宁国府的丫鬟一道的,她们这些过去的旧人,留在府里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放下心事之后,银蝶目光便放到了尤夫人优美修长曲颈上的红印。
“万儿,你去拿些铁打损伤的药酒来,给奶奶抹抹”,她转身唤道。
“嗳”,万儿点点头,转身出去拿药酒。
刚一拉开房门,便见秦可卿带着瑞珠和宝珠进了院子。
连忙转头唤道:“奶奶,二奶奶来了”
尤夫人连忙起身去门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