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见过贾大人。”
为了寻求联合,他的姿态放的很低,按理来说不论是官职还是年纪,都应该是贾瓒先向他行礼才对。
“呵呵,庄大人”,贾瓒英气十足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拱手道。
贾政坐在一旁咂咂嘴,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了一番,本能的感觉到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
遂起身道:“则璞,你陪庄大人坐坐,我去后堂瞧瞧。”
一个是一品子爵兼二品的折冲中郎将,另一个是正一品的内阁大学士,他一个小小的五品小官,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叔父请便”,贾瓒笑道。
庄本也很是松了口气,挤出笑脸道:“存周请便,改日咱们再细聊。”
他今天是有正事来的,哪来那么多闲工夫理会贾政。
若不是因为贾瓒,像贾政这般才能平庸、靠着祖上庇荫才当了个小官儿的勋贵子弟,他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落座后,贾瓒仔细扫视了庄本一番。
他看上去五十岁上下,身形消瘦,双颊凹陷,留着山羊胡,一双眼睛咕噜咕噜的乱转,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
一身枣红圆领袍,头戴乌黑四方平定巾,朴素简约,书生气十足,与一般儒生并无二致。
任谁也不会想到,此人便是晋商的幕后靠山,乃是一个家财万贯的顶级巨贪。
贾瓒瞧向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着贾瓒。
却见贾瓒一身玄色劲服,身材修长,星眉剑目,英气十足,不由得暗自嘲笑。
好好的状元不当,偏偏要去跟那群臭丘八搅合在一起,现在好了,完全成了个武人的模样,哪还有半点读书人的雍容闲雅、缓带轻裘。
“庄大人此番造访,所为何事?”贾瓒开门见山的问道。
庄本被他的直入主题给噎住了,低头沉思一番,正要开口,便猛地转头看向四周服侍的丫鬟下人。
贾瓒瞥了一眼,挥挥手:“这边不必服侍了,下去吧。”
“是”
碍眼的人都走光后,厅内只剩下贾瓒与庄本两人。
“庄大人,现在可以说了吧”,贾瓒笑道。
庄本长叹一声,道:“贾大人深受陛下信任,想必也知晓不少机密之事,难道还猜不出老夫此行意图?何必装作不知呢?”
“哈哈哈”,贾瓒仰天大笑,站起身来,拱手道:“庄大人快言快语,果然爽快,那我便有话直说了,庄大人忧心之事牵扯甚大,我还年轻,不敢掺和,还请庄大人另请高明吧。”
晋商本来便是他要除掉的对象,怎么可能会帮他们。
庄本脸色很是难看,搭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捏成拳头,怒目道:“贾大人自身尚且危在旦夕,与我联手共抗庞贼,为国除奸,岂不美哉,为何要抗拒呢?”
“危在旦夕,为国除奸?”贾瓒莫名其妙的瞧了他一眼:“谁跟你说我危在旦夕,我过的好着呢,至于为国除奸,庄大人义正词严的说出这般话来,就不会脸红吗?”
“你……”庄本猛地站起身来。
贾瓒却不慌不忙的端起茶碗,美滋滋的喝了口,将茶碗放下后,笑道:“庄大人,在下生性便是有话直说,如有得罪还请见谅。庄大人的事,我实在帮不上忙,与其在我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去他处试上一试。”
庄本狞视着他,嘴角不断抽搐,良久后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告辞了。”
“不送”,贾瓒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庄本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贾瓒静静的望着门口,面色不悲不喜,口中呢喃:“秋后蚂蚱而已,蹦跶不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