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顺与李孝武道:“我带着武宿卫前往剿匪,你们俩留在营内值守。”
“遵命”,二人躬身一礼。
校场内,六千武宿卫官兵横平竖直,队列齐整,人人静默而立,仿佛六千尊不会移动的雕像一般,秩序井然,散发着极其骇人心魄的威势。
贾瓒步上点将台,双手高举虎符,喝道:“神京首善之地,逢山有盗,遇林藏贼,荒谬可笑至极,此乃前人不思进取之故,致使百姓饱受欺凌之苦。”
“而今有圣上旨谕,命我等荡平四方贼寇,救黎民于水火,还京畿以乾坤。尔等苦训多日,便是等待此时之用,告诉我,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六千人的怒吼,仿佛汇聚成为一道直冲云霄的宝剑,似要斩尽世间一切罪恶。
士气高昂,军心可用,贾瓒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全体都有,目标,神兔岭,出发!”
六千士兵从军营内鱼贯而出,往北面行军而去。
神兔岭地处长安北部,隶属于淳化县管辖,距离长安二百余里。
关中平原乃是一个四面环山的盆地,武宿卫出了长安地界途经泾阳县,一路望去,皆是金灿灿的麦田。
现在已经到了粮食收割的季节,田间地头中,皆是衣着破旧、骨瘦如柴的农夫,领着老婆孩子,挥舞着镰刀收割粮食。
虽然这些粮食有很大一部分,都要上交给朝廷,余下的部分还要被地方官府和乡绅地主再剥一层皮,落到手里的也只不过能勉勉强强填饱肚子而已。
但他们脸上,还是洋溢着丰收的喜悦之情。
有饭吃,总比一家老小饿死来的强。
官道上,武宿卫士卒迈着步伐急行军。
道路两边的农夫无不望之色变,纷纷丢下手中农具,拉着身边的老婆孩子双膝跪地,瑟瑟发抖。
京营分离出了一个折冲军的消息,也只是在长安城及其周边一小部分乡镇之中流传,稍远一些的地方,哪里能分得清什么折冲军与京营。
匪过如梳,兵过如蓖。
在他们眼里,只要是朝廷的军队,就都没一个好东西。
碍于京营在京畿地区的赫赫凶名,连带着武宿卫一道农夫被视为匪兵。
望着这些如同遇见了恶鬼一般的农夫,骑在高头大马上,走在队伍最前列的贾瓒心里很是无奈。
他很清楚,在封建时代,官兵在百姓的眼里,就是这般的恶劣。
没有实打实的成绩在前,便是再任他如何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朝廷官兵在百姓心中的共识。
忽然,路边的麦田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小小的身影钻了出来。
“吁”,贾瓒手疾眼快,急忙止住胯下战马。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瘦弱男孩,愣怔的望着从自己眼前落下的马蹄。
“大胆!”身边的王虎立即抽出手中兵刃,大喝一声。
军队行进途中,凡是意图阻拦队伍前进之人,杀无赦。
这是大梁开国之时便定下的铁律。
男孩似是被吓傻了一般,张着嘴呆呆的望着面前骑在马上的贾瓒。
“狗儿!!!”
路旁一女子哭喊着跑了出来,上前一把将男孩揽在了身后,双膝跪地,不住的磕头,嘴里喊道:“军爷饶命,我儿不是有意阻拦军爷的,求军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