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中的东湖士兵们惊慌失措,拼了命的往河岸上爬。
在拥挤和慌乱之下,有的人被推搡翻倒,还未来得及发出求救,便被后面的同伴整个人踩进了淤泥之中。
求生的本能胜过了一切,所有人都顾不上其他,只求能在巨浪到来之前爬上岸。
但他们是徒劳的。
呼啸的河水如怒吼的蛟龙一般席卷而来,其中夹杂的巨量的泥沙、碎石、碎木,带着庞大的动能,如炮弹一般撞在了东胡士兵们的身体上。
许多人连淹死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殒命在了这些杂物之下。
巨大的声浪袭来,河道中的哀嚎声瞬间没了踪影,只剩下水浪冲击河岸声音。
河岸边,还未过河的东湖士兵们,望着已经成了一片泽国的河道心有余悸。
紧接着河对岸突然杀出的伏兵,更是引得所有人一片大乱。
月色之下,武宿卫和武磐卫各自组成阵型,在高顺的率领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奔涌而来。
一排排的长枪,在月光之下散发着瘆人的寒光。
“放!!!”
高顺洪亮的声音响起。
却听步兵之后,猛然间升起一片箭雨,遮天蔽日,几乎要将月光遮住。
“快!散开!散开!”
兀颜惊慌失措的大吼着。
但他的声音被四周士兵的混乱叫喊声压了过去。
先是洪水又是伏兵,东胡早已军心大乱。
一轮箭雨落下之后,东胡军哀鸿遍野。
由于正处在过河后的集结,东胡士兵的站位极为密集,正好给了武锐卫充分的发挥空间。
“大汗小心!”
正在大声指挥的兀颜,忽然被身边的侍卫推倒在地,随后将他压在身下。
耳畔利箭声呼啸而过,压在他身上的侍卫发出几声闷响。
随即,几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兀颜的脸上。
他伸手一摸,是鲜红色、还带着体温的热血。
身边尽是士兵发出的惨叫,不断有人中箭倒下。
许多聪明人及时躲在战马后面,这才幸免于难。
在第一轮活下来的士卒们还未来得及庆幸,紧接着便是第二轮、第三轮……
箭矢如同不要钱一样,不断的落下。
连续十余轮箭雨之后,东胡军已经死伤惨重。
这时,武宿卫和武磐卫终于和东胡军撞在了一起。
为了避免误伤,高顺命令武锐卫停止放箭整体前压,远程压制河对岸的敌军。
原本平静的河滩之上,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黑压压的折冲军将士无比的冷静和沉默,没有振奋人心的激昂呐喊,有的只是如同精密的杀人机器一般,静谧且高效。
大片大片的东胡士兵,如同割麦子一般被收割。
兀颜推开身上已经没了气息的侍从,挣扎着站起身来,望着无比慌张和混乱的大军,久久无言。
这种情况下,还指挥个什么?
已经乱了的军队,是听不进任何指挥的。
仗打到这个份上,东胡已经事实上失败了。
剩下的,就是要看对方愿不愿意赶尽杀绝了。
兀颜惨笑了下。
本以为是个绝好的时机,未曾想,竟一把将几十年的老本,尽数赔了进去。
他现在全明白了,这一切早就已经谋划好了。
先是突袭左军,引他们去报复,然后是人头和白骨拉仇恨,最终把他们引到这里,掘开老早就准备好的河堤,彻底把东胡大军隔绝开来,使得军心大乱,最终伏兵杀出收尾。
着实是环环相扣,防不胜防。
东胡人素来慕强,自己技不如人,败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兀颜抬起头来,望着云彩之中残月,只觉得这是这么的幽冷。
当年辽东大战的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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