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言苦”,贾瓒轻笑了下。
打的越多他越强,累上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回答让忠顺王很是满意,同时内心也颇为忧虑。
自古以来,军中将领势大,从来就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朝廷着实是过于依仗于贾瓒了。
人总是随着时间不断会变化的,古往今来,这种事发生的还少吗?
哪怕贾瓒为人光明磊落,赤胆忠心,时间一长,也难保不会生出别样情绪来。
对于人心,他素来不吝以最保守的眼光来看待。
外头下着雨,哪里也去不了。
这般天气,最是适合躲在被窝里发呆。
甄宝玉娇生惯养,一路以来也是身心俱疲,没在大帐待多久,便辞别了二人,回自个帐篷里睡觉去了。
留下帐内两人大眼瞪小眼。
闲来无事,贾瓒便主动问起锦衣府是如何得知甄宝玉身世的。
“说来也是好笑”,一提起这个,忠顺王脸上便满是幸灾乐祸。
“此事起因,还是要从年前讲起。”
忠顺王手中捧着杯热茶,在这雨声之中娓娓道来。
“当时,内厂在江南抓到了个废太子逆党,秘密送来了京城。”
“想来此人扛不住酷刑,透露了一些事,内厂便开始往江南派遣诸多人手,明里暗里的调查。”
“这事自然也引起了锦衣府的注意,一番打探后,便也知道了他们在干什么。”
“这事捅到陛下案前,当即便命李子兴前往江南,并派遣诸多人手调查,后头又不放心,让本王也跑了一趟。”
“最终还是他们先人一步,在徽州府抓到了个重要人物,只是因为动静闹的太大,走漏了风声,被锦衣府察觉。”
“徽州府之后,内厂大批人马朝着扬州府调集,消息报到本王这里,哪里还不知人就藏在了扬州城内,便也开始朝着扬州派遣人手。”
讲到这里,忠顺王收起了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露出一抹悲色,叹道:“两方人马在扬州城外相撞,杀了个昏天黑地,这也是李子兴为何身负重伤的原因。”
“内厂的人终究还是过于自大,加之李子兴此人身先士卒,内厂大败,那个人也就落到了锦衣府手里。”
他又朝着帐外甄宝玉帐篷的方向望去,道:“经过审讯,这才确定了他的位置,当时江北大营已经蠢蠢欲动,本王又恐他落于内厂之手,便也未轻举妄动,只是遣人严密监视甄家,连夜前往了金陵,向则璞求援。”
贾瓒一直都在静静的听着,待他讲完之后,这才感叹道:“竟是未曾想,这后面还有这些我不知道的事。”
想来赵万去扬州公干,也是因为这事。
“呼”,忠顺王长呼一口浊气,苦笑着摇头道:“本王素来对内斗嗤之以鼻,就是因为此事,锦衣府损失不小,内厂也是伤了元气。”
“就因为皇族自己而葬送这么多大好性命,着实让本王痛心疾首。”
贾瓒微微侧首,望着长吁短叹的忠顺王,内心颇为可惜。
实话说,忠顺王此人很有能力,若他不是王爷而是个普通臣子,他日造反成功登上皇位后,必然会是个相当不错的下属。
只可惜,他是皇族,两人天生就是敌对关系,迟早都要分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