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瓒乘车出了雅林居前往长安城。
入城之后,并没有直接去教坊司,而是拐了个弯去了礼部。
教坊司隶属于太常寺管辖,而太常寺又是礼部的下属部门。
若是罪责并不是特别恶劣的犯官妻女,想要赎身,需得有太常寺卿亲笔批注,加盖太常寺印玺,教坊司才能放人。
但南安王可是谋反这种被视为十恶不赦的重罪,想要把姚家姐妹带出来,太常寺卿的批文就不太够用了,得另外再找个大佬。
贾瓒到了礼部之后,礼部官员不敢怠慢,恭敬的领着他来到了简成办公的房间。
“老师”,贾瓒站定后,躬身作揖。
整个房间布置完全没有任何花里胡哨,光秃秃的连个字画花瓶都没有。
最吸引人眼球的,便是墙上一排排堪称壮观的藏书。
正中一红漆实木案几前,简成脸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正书写着什么。
“你闲来无事,来我这里作甚?”,他头也不抬的问道。
贾瓒缓声道:“弟子想从教坊司内救出两个故人之女,想请老师赐下批文。”
简成正在书写的笔猛地一停,微微抬眸,蹙眉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沟壑纵生的老脸上浮出一丝怒意。
“小小年纪不学好,君子岂能踏足那般污秽之地?”
“老师容禀”,贾瓒连忙解释道:“弟子从未去过那种地方,此番若不是为了故人之女,也绝不会踏入一步。”
闻言,简成依旧带着怒色,端起旁边的茶碗喝了一口,重重的放在桌面上,冷声道:“你为此事都求到老夫这来了,想必她们也不是一般人吧。”
以贾瓒现下的声望地位,想从教坊司内赎人,太常寺卿一定会卖他的面子。
既然都已经求到了自己这来,说明这两个女孩身份不一般,贾瓒知道太常寺卿做不了主。
“是南安王的两个女儿”,贾瓒如实禀告。
简成面色没有一丝变化,依旧冷着脸问道:“他何时成了你的故人?”
“弟子家与南安王府均为开国勋贵一脉,互为老亲旧朋”,贾瓒道。
在南安王谋反,举族被灭之后,朝中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竭力与南安王府撇清关系。
现下这般时局,估计也就只有贾瓒敢于正大光明的说出此话来了。
简成冷哼一声,道:“南安王犯下谋反大罪,乃十恶不赦之徒,你出手救下他女儿,朝中定然又会对你起了非议。”
贾瓒却是满脸的无所谓:“非议便非议,左右弟子也不差这一条了。”
现下朝臣上书罗列出他的犯下的罪名还少吗?
什么杀俘、敛财、擅自诛杀官员、恋权、桀骜不驯、无调擅自兴兵图谋不轨、反道败德、挥霍无度等等等等。
以前至少在女色这方面,他们找不出黑他的点,这回给姚家姐妹赎身的事一出,也算是补齐了这最后一块短板。
从此以后,他贾瓒在朝臣口中,可就真正意义上成了个三百六十度全死角的大奸臣。
若全按照他们所说来处置于他,怕不是要去岳飞墓前把秦桧给换下来,由他去跪着了。
“你想得倒是挺开”,简成面上终是露出笑意,从旁边纸堆中抽出一张空白公函,在上面写写画画了一番,伸手递给贾瓒。
“拿去吧”
本以为会废一番口舌,倒是未想到如此轻松。
贾瓒上前双手接过,揣进怀中,略显迟疑的望了简成一眼,道:“此事会不会牵涉老师?”
南安王犯下的可是谋反大罪,自己身为平叛的主将却出手救下他的女儿,尚且还能说是不忍眼见故人之女受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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