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瑞蓓鄙视地看了夏瑞熙一眼:“咿呀,这么大人了,睡觉还淌口水。”
夏瑞熙伸手一摸,果然右边嘴角和脸颊湿漉漉的,忙取了手巾擦脸,又尴尬又生气:“我太累了么。你就敢保证你睡觉不会淌口水呀?”
夏瑞蓓把下巴一扬:“我就是不会。”
夏瑞熙没好气地道:“是,你不会,你不食人间烟火,你优雅无比,可以了吧?你大呼小叫地干什么?没事我要睡了,明日我还要早起呢。”
夏瑞蓓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我是特意来和你说明早的事情的。”
“明早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夏瑞熙不理她。
“我瞧着那个叫阿恪的小子肯定不安好心,你明早一定要起早些,不要让他抢了先。姑母也真是的,莫名其妙弄这几个人跟进来。”
夏瑞熙冷哼一声:“上香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不是怕人家误会你,都冲着你去吗?这会又不怕人误会你了?”
夏瑞蓓脸一红:“我要上第二炷香的,不能被那小子占了先,他要上也只能上第三炷。明早你记得喊我啊。”
只怕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夏瑞熙懒洋洋地躺下去:“再说吧。我先睡了。”
夏瑞蓓急了:“什么再说吧?你答应不答应就是一句话。”
夏瑞熙闭上眼不搭理她,夏瑞蓓又等了一会儿,见夏瑞熙没动静,凑过去一瞧,居然已是睡着了,气哼哼地往外冲,“你别以为我只能求你。”
夏瑞蓓出了外屋,迎面撞上婉儿。婉儿被她撞得跌倒在地,没看清楚是谁,还以为是其他丫头婆子,正要破口大骂,夏瑞蓓已是一个巴掌呼了过来:“不长眼的死丫头,敢撞我?”纯儿见势不好,忙偷偷溜进去喊夏瑞熙。
婉儿被打得眼冒金星,顾不上别的,“啪嗒”一下跪到地上只是求饶,夏瑞蓓今日心情特别糟糕,一脚踢在婉儿小腿上,冷哼一声,扬长而去。守门的两个婆子平时就嫌婉儿爱表现自己,显得她们这群人都不如她聪明伶俐,见她挨了打,暗自高兴,也不来扶她起身,只在一旁说风凉话,婉儿心中寒透了,不由哭的越发伤心。
待夏瑞熙得了信,披了外衣出来,夏瑞蓓早已走远了,只剩下婉儿跪在院子里哭得伤心。
那两个婆子见夏瑞熙出来,纯儿过去扶婉儿,方假意过来帮忙,劝道:“婉儿姑娘莫哭了,以后走路得小心些啊。”
婉儿哭着把她们猛地一推:“不要你们假慈悲。”说完把头埋在纯儿肩上哭得好不伤心。
婆子道:“咿呀,这可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啊。”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滚!”夏瑞熙冷哼一声,两个婆子忙收声讨好地笑着退了下去。主仆三人回到房中,纯儿把婉儿的裤腿揭起一看,腿上青紫了一大片。夏瑞熙忍住烦累,让纯儿找药给婉儿擦上,又安慰了婉儿几句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有人来唤夏瑞熙起床。
夏瑞熙正在梳头,四姑太太便过来了,指挥着婉儿给夏瑞熙换上一身华丽的衣服,又戴了好些金玉首饰,还涂了粉擦上胭脂。
夏瑞熙觉着太过了些,便道:“姑母,这样会不会太华丽了些?”
四姑太太道:“不然,昨日是为了方便走路,以示虔诚。今日是大日子,你该盛装以示敬意。”
“哦。”说什么都是她有理,夏瑞熙只好任由她打整,装扮完毕,丫头婆子俱都赞不绝口。夏瑞熙突然想起夏瑞蓓要烧第二炷香,忙问:“蓓蓓那里去喊她了么?她说她要烧第二炷香的。”
四姑太太道:“我早让人去喊她了,她马上就该过来了。”
结果夏瑞熙这里收拾完毕,也不见夏瑞蓓过来,四姑太太道:“再去催,咱们先过去。边走边等她。”便命人打起灯笼,自己亲自护送夏瑞熙往主殿方向而去。
一行人走到半道,早有小和尚在路旁候着引众人过主殿去。去唤夏瑞蓓的婆子急匆匆地过来道:“夫人,三表小姐半个时辰前早就往主殿去了。”
纯儿大急,忙低声对夏瑞熙说:“小姐,三小姐不会是?”三小姐自私得很,昨晚二小姐又得罪了她,谁知道她会不会去干这种事情?
夏瑞熙也在怀疑夏瑞蓓是不是想自己去烧那头炷香,说她不急,那是假的。夏瑞蓓真要是这样干了,她就是再生气,也不能把夏瑞蓓怎么样,还不是烧了就烧了。四姑太太看在眼里,镇定自若:“不要急,看好脚下的路。主殿那边有人看着的,你不到,任何人也休想烧这头炷香。”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四姑太太作为京官的太太,在这京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事儿没见过?夏老爷把这两姐妹和这件大事交给她果然是有道理的。
等众人走到大殿门口,果然看见大殿门锁着,外面还站了五六个大和尚,夏瑞蓓只带了燕儿一个人,气呼呼地站在殿外,旁边还有一个阿恪。两人的脸色都极不好看,互相不搭理,燕儿则垂头立在一旁,犹如木雕泥塑。
一个看上去是主事的和尚见四姑太太一行人来了,忙上前问讯,这才让人打开了大殿门,请夏瑞熙入内烧香。
夏瑞熙打点起精神,接过和尚递过的香,走到大殿正中的蒲团上跪下,闭上眼睛默默祈祷,“请菩萨保佑我前世的爹娘晚年幸福,无病无灾。请菩萨保佑我这一世的家人平安喜乐,和和睦睦。请菩萨保佑我嫁得一个好夫君,夫妻和美,家庭幸福。”
待她把香在香炉中插上,这香算是上完了,小和尚递上签筒:“女施主求签么?”
夏瑞熙的手已经伸了出去,最后又缩了回来,“谢谢小师傅,我不求了。”要是又求了一支什么不好的签,那不是又让一家人不得安生么?既然年前夏老爷已经为她求过,她现在也烧了这头炷香,那么该好的自然会好。何必多找些事儿来做,自寻烦恼?
夏瑞熙后脚才跨过大殿门槛,夏瑞蓓和阿恪的两只脚已经跨了进去,二人都想上那第二炷香,谁也不让谁。夏瑞蓓一瞪眼:“你干嘛要和我抢?明明说好了你上第三炷香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你做梦呢吧?你们家占了第一,总不能把第二也全占了吧?”阿恪寸步不让。
“昨日你四哥和我姑母说的,你只是上第三炷香。”夏瑞蓓抬头看向四姑太太,希望四姑太太出面为她做主。
若是其他人家,四姑太太倒是可以出面。可这是欧家,四姑太太也不好做得太过分,她不好说话,不但装作没有看见,还扶着头说:“我的头怎么这么疼?”
一个婆子道:“夫人想是连日劳累,受了风寒了?天色还早,既然表小姐这里已经好了,夫人先回去歇一会儿。”
四姑太太哼道:“不忙,我就在这歇会儿,等蓓蓓上完香一起走。”说着歪到了一旁。
夏瑞蓓明白四姑太太这是不肯帮她了,不由委屈万分,看向夏瑞熙。夏瑞熙却是明白四姑太太未必不愿夏瑞蓓上这第二炷香,只是碍于身份和面子不好说罢了。而那位欧四少,一点影子都没有,打的肯定也是这个主意,让阿恪和夏瑞蓓去争,谁争得凶,就是谁了。她是不好出声的,不过她可以对着夏瑞蓓使眼色,示意夏瑞蓓去争。
见四姑太太和夏瑞熙都不说话,阿恪得意地说:“看见没有?你姑母和姐姐都不好意思替你说假话。还是让我先去,你先前说的那些无礼的话,我都可以不计较。”
夏瑞蓓恨恨瞪着阿恪,趁阿恪不注意,猛地往他脚上踩了一脚,阿恪惨叫一声,一愣神的功夫,夏瑞蓓提着裙子飞快地冲过去跪在了大殿正中那个唯一的蒲团上:“快!小师父,快递香给我!”看来夏老爷彪悍的基因不只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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