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瑞熙起了个大早,收拾得神清气爽,漂漂亮亮的,先去上房请了安,托辞欧青谨喝酒太多,有些不舒服,早早便回了锦绣园,她指了指碧痕的房间,拿眼看着欧青谨。
欧青谨干笑一声,“你和我一起去?”
夏瑞熙斜瞅着他:“怎么?不敢去?还是舍不得?”
“呀,呀,你又胡说了,我为何不敢去?为何舍不得?”他讨好地贴着她耳朵轻声说:“我只舍不得你。”
夏瑞熙淡淡地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或许此时是,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等过几年,新鲜劲一过去了,还不是什么妾啊,通房啊,狗尾巴花啊,烂石头啊,什么都往房里拉。恨不得气死我才行呢。”夏瑞熙拉拉白狐裘镶边的兜帽,水红色的缎面披风越发映得她脸若春花,十指尖尖。
“不是,是真心话。”欧青谨看着夏瑞熙唇角那抹狡诈却可爱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怎么瞧怎么顺眼:“我不会的。”
夏瑞熙微微一笑,用手指点点他的胸脯:“好啊,你记得你这句话,还有你那句再也不会言而无信的话。我等你吃早饭。”也不催他,仰着头自进屋去了。
欧青谨头疼地问他的随身小厮茗儿:“碧痕是住在哪间屋里的?”
茗儿从夏瑞熙身上收回目光,弯腰道:“爷,奴才带您去。”
夏瑞熙吩咐纯儿去安排早饭,让良儿把针线盒端出来,纯儿去了,良儿却立着不动,道:“小姐,您不去瞧着些,就不怕碧痕不要脸不要命的贴上去?”
夏瑞熙道:“管得住人管不住心,我去守着做什么?把针线盒端出来!”眼看就要过年,她怎么也得赶件衣服给欧青谨才行。
良儿见她神色沉静,稳如泰山,只得端出针线盒,自己急抓火燎地跑去外面听动静。
不多时,“哐当”一声巨响,一扇门被踢飞,欧青谨气急败坏地从碧痕屋里出来,劈手抓住守在门外的茗儿就是一巴掌。茗儿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是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良儿脚下生风,忙跑去喊夏瑞熙:“小姐,小姐,姑爷在打人呢,您快去瞧瞧?”
夏瑞熙不急不缓地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稳稳地往外走:“准备开饭。”良儿不明白地看了她一眼,“哦”了一声,低着头跑去通知其他人准备摆饭。
夏瑞熙的时间拿捏得很好,她刚走到门口就迎着了面红耳赤,怒气冲冲的欧青谨,先递上一条冷热正好的毛巾,柔声道:“怎么了?好好的生这么大的气?”
欧青谨擦了脸和手,还在生闷气,夏瑞熙便不再多问,让人摆好了饭,先盛了一碗豆浆粥递给他:“不冷不热,正好。”
欧青谨闷着头喝了一口粥,咬着牙说:“等会儿你让人去给三嫂说,重新给我配个憨实些的小厮。茗儿年龄大了,不能再进内院。”
明明是去找碧痕的,为什么会是茗儿遭殃?夏瑞熙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忍着没问,答道:“好的。吃了饭就让巧娘子去办。”
欧青谨闷着头说:“你昨日说给碧痕物色一个,有现成的没有?说来听听?”
夏瑞熙不动声色地道:“没有,我对家里其他人的情况也不太熟,我去请大嫂帮着瞧瞧?”吴氏选的人,将来就算是配错了,他也怨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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