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她一把,站起身跳了两跳:“总算是顺服了。”伸手拥了夏瑞熙往外走,突然说:“等过了这段日子,咱们就搬出去住如何?”
夏瑞熙皱眉道:“不好吧?虽然说是分了家,可如今家里这个样子,三哥指靠不上,爹娘身边虽有大哥大嫂,但说起来,大哥大嫂其实也是和我爹娘差不多的年纪,一群老弱病残,咱们甩手走了,像什么样子?”
欧青谨搂着她:“三哥总那样,我就是怕你受委屈。不是敷衍你的,我想好了,你若是真的难受,咱们就住出去。要是放心不下,白日里你过来理事,晚间你回去住。两头兼顾,咱们也更自由自在不是?”
夏瑞熙认真地想了想,道:“三哥其实也不敢真把我怎样,爹娘、大哥、大嫂都护着我呢。搬就不搬了,来来回回的奔波,一则麻烦,二则总觉得隔了一层,让人有些寒心,还是等以后再说。”他真心为她考虑,她也要真心为他考虑。扔下这一家子老弱病残,她做不出来。
欧青谨感激地捏了捏她的手:“你受委屈了。我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固执的人。”欧青英岂止是固执,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反反复复地和他说,林轻梅实在太可怜了。也不知道林轻梅当初给他下了什么蛊,居然把他迷成了这个样子。
夏瑞熙却有不同的猜想:“他也许并不是真的相信林轻梅那般的冰清玉洁,真的爱他敬他,而是不愿意接受现实,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腿为了这样一个人瘸了实在是不值,所以才会这样的固执。努力给自己营造一个假象,他是对的,其他人是错的,这样才能减轻他心里的痛苦和后悔。总有一天,他会想通的。他若是还想不通,要怨着我,我便离他远点,不碍他的眼就是了。总归有朝一日大家都要搬出去,没有谁要看谁的脸色一辈子。”
她心里在猜想,当初欧青英送林轻梅蜜蜡佛头手串的时候,林轻梅那般坚决地退回,欧青英心里就该有数才是。为何后来会对林轻梅如此的爱逾性命,不避嫌疑,坚信她是爱他的,知道了真相后,遭受这样沉重的打击,坚决死挺,不肯承认。只怕更多的故事是发生在她离开西京城,欧家乱作一团,无人顾及他二人的时候。只是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可以得知。
夏瑞熙的推测很是称欧青谨的意,他叹了口气:“三哥也许真的就是你说的这种情况,否则无法解释他如此的不通情理和顽固。但愿他早日想通才好,也省得我们大家替他但心。我当初要是早看清林轻梅就好了,就不会有后来的这许多事。”
夏瑞熙微笑着舀了一碗清爽无油的萝卜炖羊肉汤递给他:“冬天多喝些羊肉汤暖暖身子。这事儿怪不得谁,凡事总有缘法,该发生的总会发生。过好以后的日子就行。”
欧青谨也笑着舀了一碗递给她:“你也补补。要不是怕家里说,真想和你对饮几杯。”
夏瑞熙笑起来:“咱们真有些相敬如宾的感觉呢,咱们要记得永远这样保持,白头发白胡子了还一样的恩爱。”
“就依你。”欧青谨吃着碗里的萝卜,幸福地眯起了眼睛:“这就炖上了?真好吃,真甜,回来后就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日日地酒,大鱼大肉,腻得发慌,让我想起吃饭就没有胃口。”
夏瑞熙心疼地又夹了几块萝卜在他碗里:“爱吃就多吃点。知道你酒量大,但也该少喝些。虽然心急,也得悠着点,要是累病了,我和达儿可怎么办?家里又怎么办,如今就全都指靠着你一人呢。”
欧青谨笑着说:“你放心,我省得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过两日,咱们家的铺子就可以全部重新开张了!还有,刘将军推荐我做布政司经历,是从六品,已经递上去了,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我虽然从前也有功名,但也因是乱世,才会一下子就得了这样的官职,我慢慢儿地来,总有一日,我会让咱们家四平八稳地重享太平。”他还是不打算告诉夏瑞熙他的真实目的是要治死赵明韬。
夏瑞熙有些忧虑:“你说,局势不会再有什么波动了吧?”要是站错了队,这普天之下,可没他们的容身之所了。
欧青谨笑着摇头:“不会。等过些日子,我若真的做成了事,就不能去铺子里晃悠了。让长寿出去专管咱们铺子里和庄子里的事,你看如何?”
夏瑞熙哪里会有不同意的道理,“那家里的呢?”
欧青谨道:“家里的已是分到各房名下,他们各有各的打算,我们不好过问,也不必去帮这个乱忙,省得将来他们回来扯不清。只是这段时间,大家都住在这里,一应开支,咱们承了就是。人亲钱不亲,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夏瑞熙不曾想到他对这一层倒是看得如此通透,正要夸他两句,只听外面一阵嘈杂,有人拍门,正是紫缎的声音:“了不得啦,四爷四夫人快去三爷那里看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