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何青锋似乎也忘记了自已的观念。
任何人的忍耐也都是有限度的,再软弱老实的人,如果被逼急了,人性最原始的暴虐的一面也会被激发。此时的何青锋就处于这种状态。他觉得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憋在心中的苦闷,得到释放。否则自己可能会抑郁到疯掉。
何青锋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望着趴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苟冬七,他弯身揪住苟冬七的衣领,像拖死狗似的将他拽了起来,心中的怒火已经逐渐吞噬了他的理智,红着眼睛冷声道:“你在笑什么?嗯?”
苟冬七缓缓的摇了摇头,依然是什么也没说。
何青锋猛的抡起空闲着的右手,朝着苟冬七的脸上就是一拳。苟冬七再次惨叫出声,用手挡住了脸。
何青锋拽下了他的手,又是连续的几拳,刹那间,他的鼻子和嘴角便渗出了血渍,眼眶也是乌青一片。
“说呀,我问你笑什么?”何青锋喘息着问道。
苟冬七依然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闭口不言。
何青锋被苟冬七这样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顺手抄起放在旁边床上的一根橡胶警棍,对着他的身上狠狠的抽去。但是,苟冬七依然是痛苦的嚎叫两声之后,就继续保持沉默。
何青锋冲他点了点,“行,你有种!那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疼。”何青锋的声音不大,语气中充满了阴森的味道。
何青锋冲着门外招呼了一声,二刘带着两个小弟冲了进来。
“二刘,帮他好好松松筋骨,留一口气就行!”何青锋盯着苟冬七冷然说道。
何青锋不是黑社会,更不是亡命徙,但此时是苟冬七逼他要这样做,而且说实话,让他的皮肉先吃上一定的苦头,这是何青锋来之前就想好了的。如果说苟冬七一点都不怕,那不现实。因为在听到何青锋的这句话后,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明白。”二刘答应一声,挥手招呼两个小弟将苟冬七围了起来。
何青锋不想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转身走出了屋子。
站在院中,何青锋点燃了一支香烟,环顾了一下四周,大门紧锁,院落里现有只有他一个人。门口两边个铁笼里的两只比特犬安静的凝视着他。它们是何青锋托朋友花了高价钱买来的。刚来的时侯还很小,现在已经长得威风凛凛了。
虽然有半年的时间未见了,但它们对何青锋没有丝毫的陌生感。对着何青锋不断的摇尾示好。
何青锋记得,在这里工作的赵师傅有一次跟他说过,苟冬七第一次见到它们时,被吓了一跳。随口就骂了一句,没想到从那次以后,它们每次见到苟冬七来时,都狂吠不止,恨不得扑上去将他大卸八块。
此时想起,何青锋不禁感慨,难道它们真的能够识别出对主人不利的人吗?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将“忠诚”二字安在它们身上,也许才是最恰当的。
屋子里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声音并没有何青锋想像的那样悦耳动听。
何青锋毕竟不是一个暴力狂,让苟冬七受这种皮肉之苦,也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听着里面的惨叫,何青锋只觉得闹心,他扔掉烟头,走出了大院。
一股带着暖流的风向何青锋袭来,春天真的来了,他的心也随着这股风安静了许多。对于苟冬七,究竟该如何处置,何青锋有些茫然,自己还能如何去报复他呢?没有了自己的庇护,可能他就已经一无所有。
现在,何青锋就想知道苟冬七真实的想法,想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去做,也许还能从这里寻找到原谅妻子的理由。何青锋不知道此时为什么还会对妻子有一些留恋,虽然不断的提醒自已要斩断对她的爱,但这种讨厌的留恋还是不停的骚扰着他。
再次返回大院,走到房门口,里面的打骂声还在继续,苟冬七似乎都已经被打的精疲力尽了,喊叫声都变得沙哑。
何青锋推开房门,二刘他们三人见到何青锋进来,并没有停手,反而打的更卖力了。
这次痛打持续了有半个小时,刚开始还是三人一齐动手,后来变成了车轮战,两个人休息,一个人继续。
投身商海这么多年,何青锋一直都坚持和为贵的原则,从来没有主张对谁动过暴力。但是和二刘一起的两个小兄弟,以前经常会给何青锋惹出点麻烦来。有一次出去讨债,他们将对方的经理鼻梁骨打折了,害得何青锋不光几万块钱的债务没要回来,还倒贴进去好多医药费。
那次何青锋真被气急了,想开除他们。但二刘苦苦的哀求,两个孩子也深刻的承认了错误,何青锋才原谅了他们。
其实这两个小伙的本质都不坏,两人都是松江人,心直口快,性格豪爽,为人仗义。对工作也是认真负责,只不过是太容易冲动。
但自从那件事情以后,两个人就收敛了许多。现在何青锋主要让他们负责去各个工程现场监督安全。此时他们两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断了的竹棍,气喘嘘嘘的看着何青锋。
看了一眼已经趴在地上嚎叫声都很微弱的苟冬七,何青锋叫停了他们还在继续的殴打,并示意他们先出去,三人走出房间,将门关了起来。
何青锋走到苟冬七面前,看起来这一通捶打的确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先前光鲜时尚的衣服,此刻已经布满了脚印,三根竹棍也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记号。何青锋现在好像都已经忘记了他曾经是自己最信赖的下属。
以前,苟冬七曾经因为公司的事被别人打伤过,那次被打的没有现在这么严重,但何青锋看到还是非常的心痛。他记得当时苟冬七一个劲的跟自己说,“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您别担心。”
那天是何青锋亲自送他去的医院,各种检查做了个遍,所幸并无大碍。
事后,何青锋放他一周的假,让他好好休养一下,又给了他一万块钱。说实话,何青锋当时那样做并不是为了收买人心,的确是因为看到自已的兄弟受了这种苦,心里难过。
谁曾想到,时过境迁,此时他竟变成了自己的夺妻之敌,这种夺妻之恨是永远无法调和的仇恨。过去对他的情义都已无影无踪,此刻,何青锋冷眼望着瘫在地上的苟冬七,眼中已然全是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