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真假难辨

    原来竟然是阴妈在装神弄鬼，就算识破了真相，我还是有些无法相信，因为，我想起杨蕊之前跟我说过，她偷听到阴老太太和王祭林在这房间里商量怎么对付林泽木的事情。难道那也是阴老太太在搞鬼？是她在像现在这样演戏？可是，他们当时说的是要对付林泽木的事，就算是阴妈在演戏，又怎么可能演这样内容的戏啊？为此，我越想越觉得这事透着极大的诡异，没那么简单。可是，此时阴妈确实是在“演戏”，这是我们亲眼所见，千真万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实在想不明白，便看着杨蕊，杨蕊跟我一样，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我随即又想到，杨蕊当时偷听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阴老太太和王祭林，只是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由此看来，确实无法排除是那仍然是阴妈在捣鬼的可能。不行，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得问问清楚。我定了定神，便毅然推门而入，阴妈猛然看到我，吓得一哆嗦。我假装惊讶地问道：“阴老太太呢？”杨蕊也跟着走了进来，跟我站在一起，不安地看着阴妈，可方可栋却没有进来，我此时也无暇去理会他。“老太太她，她……”阴妈胆怯地看着我们，语无伦次地说不出话来。杨蕊突然说道：“阴老太太其实根本不就在对不对？是你在假扮她说话对不对？”我没想到杨蕊突然会直言相问，有些措手不及，但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也就索性不跟她含糊周旋了，也跟说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阴妈一下子软了，萎顿在地上，胆怯地看着我们，就像犯下大错的孩子被大人当场抓住担心挨揍一样，想要辩解却又不敢，干瘪的嘴唇微微抖动着，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终究是有些不忍心，便缓和了一下情绪，柔声道：“阴妈，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并不是你故意的，对不对？”阴妈竟然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我见她情绪似乎有些稳定下来了，忙趁机继续引导道：“阴老太太其实早就死了，您只是不敢寂寞，又很想念她，所以就当她还活着一样，天天来跟她说说话，是这样吗？”阴妈惊讶地看着我，随即连连点头。我见她神情终于稳定了下来，也随即松了口气，因为我知道，阴妈精神有问题是肯定的，想要她告诉我们真相，必须要有耐心，并让她打消对我们的敌意才行。于是，我试探着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扶她。阴妈略微退让了一下，但还是接受了我的扶持。她在我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坐到后面的矮榻上。这个过程，她一直看着我，眼神中透着惊惶、不安、尴尬和感激等各种复杂的元素。我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阴妈的肩头，她的眼神慢慢地柔和了下来，我这才又试探着问道：“阴妈，这宅子里其实就你一个人住，是吗？”阴妈看着我点了点头。我又问道：“你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这里？住多久了？”阴妈突然流下了眼泪，用手背去擦眼角。我便想起她刚才单口相声时，借“阴老太太”之口说到她儿子不孝的事情，不由心里一动，看来这可能是真的。果然，阴妈擦了眼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向我们道出了事情。她说道：“我十五岁就到这阴宅当佣人了，当时阴老太太刚嫁入阴家不久。我后来一直服侍阴老太太，我们主仆二人名为主仆，实际上感情极好，就像姐妹一般，她带我极好，从来不把我当佣人看。”阴妈说到这里，眼睛慢慢地从我的身上转移开去，幽幽地看着门口的方向，神色也完全的放松了，好似进入了久远的回忆中一般。她继续说道：“那已经是四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阴宅人丁兴旺，上上下下足有百十口人，后来，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在阴老太太做主下，嫁给了阴宅里的长工。我们感情很好，可惜他命不长，儿子才三岁就死了。阴老太太把我的儿子跟她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供他去城里上学。后来儿子大了，便在城里工作，结婚安家了。后来我年纪大了，想去跟儿子住一起，可是，儿子在儿媳妇的怂恿下，不肯让我去城里跟他们住。阴老太太就又收留了我，让我跟她一起在这宅子里相伴。因为阴老爷也英年早逝，儿孙们也都去城里发展了。这宅子慢慢地就冷清了下来，到最后就剩下我们两个老婆子相依为命了。”阴妈说到这里，又难过地擦了一下眼泪，继续说道：“再后来，阴老太太也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因为儿子不孝，我只好继续留在这宅子里。因为一个人寂寞，又十分想念老太太，我就继续每天收拾老太太的房间，并一如既往地给她准备茶水和糕点，就像她还在一样，并学着她的口气说话。这已经六年了，我已经习惯这样了，就像老太太真的还活着一样，我们每天都要在这里聊天拉家常，无所不谈。时间一长，我就得了怪病，就像出现幻觉了一般，总觉得老太太真的跟我在一起一样。”阴妈说到这里，竟然面带微笑，还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就像阴老太太真的在一旁看着我们一样。我不由头皮一麻，也跟着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我忍不住问道：“那王祭林？你真的认识他吗？”阴妈说道：“你说祭林少爷啊？我当然认识，老太太在的时候很喜欢他，可惜这孩子从小得了怪病，活不长，到十八岁的时候就死了。老太太伤心了很久，甚至一度出现幻觉，总觉得祭林少爷还没死，还经常来看她，亲热地叫她姑婆。我知道老太太的心意，所以在她死后，我跟她聊天时也经常说到祭林少爷。”我随即想起阴妈之前跟我说的，昨天我们刚到这里时，她并没有看见王祭林，却带我们去见“阴老太太”，还说了一会子话。难道她当时真的对王祭林视而不见？而是像她说的那样，因为看我和林泽木跟王祭林长得有些像，她才对“阴老太太”说祭林少爷来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