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仑坦然承认道:“是啊!一心希望你好的领导可遇不可求,有老首长支持,我的胆气都不一样!”
钱国栋深有体会,连连点头,道:“有人支持,有人提醒心里踏实,确实要利用好这一年多。”
黄瀚心里暗笑,这不就是朝中无人莫做官么。
他道:““敢为天下先”说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蛮吓人的!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会被问责。”
钱国栋顿时觉察出黄瀚话里有话,乐了,道:
“关键是做了什么?有没有为三水县提升经济水平?如果做到了,就不怕谁来问责!”
钱国栋觉悟还不低,他早就感觉出上层改变贫穷落后的决心,意识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秦昆仑道:“对对,我本着公心做事,是为了我们县的经济发展,怕什么问责?你有金点子就说说呗!”
“金点子肯定有,而且已经有人试验过,效果顶呱呱!”
“有人试过了?而且效果好?是谁呀?”
黄瀚朝成胜利努努嘴,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成胜利懵圈儿了,疑惑道:“我做什么了我?”
“抓大放小啊!”
“这算什么?那些几十个人的小单位根本没有效益,有的还要倒贴,婆婆妈妈一大堆,承包出去,让他们自谋出路,局里还能得承包费,何乐不为?”
秦昆仑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们交通局具体是怎么抓大放小的,说说呗!”
“这真的不算啥,是这样的……”
成胜利挑了两三个承包出去的小单位说了说,秦昆仑和钱国栋听得仔细,还不住追问细节。
然后两个人就陷入沉思。
黄瀚道:“有些单位不是强化管理就能出效益的!”
钱国栋道:“嗯!我心里有数,饮食服务公司就根本管不起来,商业局多次召开会议,也制定了奖惩条例,可是效果很不理想。”
黄道舟在三水县生活了半辈子,当然知道饮食服务公司的老爷作风,知道他们的效率低下,更加知道往家里顺点东西蔚然成风。
他道:“那是因为生意不是自己的,都是公家的,没人在乎。
经理、主任也不存在主人翁思想,还有一点最致命,个体户一个人能干完的活儿,饮食服务公司两三个人干,还干不好。”
秦昆仑点头道:“饮食服务公司受到个体户冲击最大,现在一年不如一年。确实要进行改革。”
黄瀚道:“用不着改革,直接丢掉!”
他太清楚人性,公家开饮食店太难赚钱了,首先就是耗用下不来,进货的价钱总是比个体户高。
为什么?回扣这东西大家都懂。
现在的社会主义职工大多数是八个小时工作制,每个星期还有一个休息日。
然饮食服务公司的饭店、面店、冷饮店、糕点店的营业时间肯定超过八个小时。
怎么办?多用一些人确保能够换班、轮休呗!
再因为脱产的主任、经理、财务科的会计、保管员等等一大堆,一个人干活儿,两个人管理,这样的单位能赚钱才是活见鬼!
“丢掉?怎么个丟法?”秦昆仑和钱国栋异口同声问道。
“趁着饮食服务公司现在还有资产早点做个了断,免得这个样子耗下去,最后资不抵债!”
“哎呦喂!你明说怎么弄吧!急死个人了。”钱国栋抱怨道。
“饮食服务公司的门店都值钱,租赁出去,并且采取价高者得的方法全部租出去。”
“这哪能行!那么多职工呢!要出大事情的。”
“怕出事,那干嘛还要改革?”
“改革也不能直接把职工推向社会啊!”
“饮食服务公司采取承包经营,合股经营,或者采取干脆把门店租赁出去的模式,那么多店面房呢,承包费和租金也不少了,足够给予确实存在困难的职工帮助。
身强力壮或者有一技之长的用不着管,承包者或者参股经营者肯定舍不得放弃这样的职工,估摸着会出高于他们工资标准雇佣。”
钱国栋想明白了,道:“咦,这个法子不错,退休金医疗费统筹,年纪大了或者身体差失去劳动力的,商业局负责缴纳,再给些生活费。
反正还有承包费和房租的收入,应该承担得起,困难职工的问题确实能够解决。”
黄瀚嘿嘿坏笑道:
“年轻力壮有一技之长,能够挣到更高工资的,想要保留工龄,就必须自己缴纳退休金和医疗费统筹。
否则他们退休时的退休金和医疗费没法保证。”
没到时间,目前还做不到“卖光”,只能采取变通,其实到了“卖光”的时间段,太多单位已经积重难返,亏得已经没啥好卖。
黄瀚建议秦昆仑、钱国栋早点下手,这时的饮食服务公司其实拥有不少优质资产,最起码黄金地段的店面就是。
早几年逼着职工自谋出路,其实是好事,免得绝大多数人守着半死不活的国营、集体单位混日头,混到最后,单位破产倒闭时连几千块钱补偿金都拿不到。
黄瀚已知太多国营、集体单位必死无疑,当然要做好事,让这些单位早死早升天。
免得把三十几岁的青壮年拖成了四零五零的老大难,丢入社会唱:“从头再来!”
要知道那时全国的下岗工人何其多也,真的重头再来谈何其困难,连摆个煎饼摊都有太多竞争者,赚到能够养家糊口的钱不容易啊!
因此抢先一步最重要!
“抓大放小”饮食服务公司首当其冲,这个大集体单位产业多着呢,在三水县城有四五家澡堂子,三十几家饭店、面店、冷饮店、剃头店等等。
这些产业无一例外都不适合国营或者集体经营,都熬不到九十年代中期就会死得干干净净。
三水县现在就把开始走下坡路的饮食服务公司摘出去,肯定保住了太多国有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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