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然准备建桥之后,基本上都是由他沟通工部。
“方丈,工部营缮司将图纸带来了。”
赵然请他们在景阳楼前就坐:“辛苦汪府尹了,这二位是?”
当先一名青袍五品官员拜倒:“下官工部营缮司郎中郑续家叩见方丈。”
他身后一名八品绿袍官员同样拜倒:“下官营缮司大匠鹿中青叩见方丈。”
赵然袍袖轻挥,将二人托起:“郑郎中、鹿大匠请起,坐。”
郑郎中斜着签坐在汪宗伊身旁,鹿大匠却不敢坐,站在二人身后。
郑郎中取出两个卷轴来,先打开一个,在石桌上摊开,脸上略显尴尬:“按照方丈的指点,营缮司这几个月做了两种草图,请方丈过目,这是其一。”
图上是一座长桥,这座桥最大的特点就是墩多,密密麻麻全是桥墩,大概数了数,光是江中矗立的桥墩就有近五十座,平均每隔十余丈就是一个桥墩。每个桥墩高出江面仅有两丈左右。
每两个桥墩之间,是一孔石拱桥身,一孔接着一孔,四十多孔石拱桥身,就是四十多道波浪。这样的桥身跨度,很明显是无法通行大船的,连百料以上的船只都困难。
在大桥的正中,是两座远超同侪的超高桥墩,间隔三十丈。两座桥墩顶部各以铁链拴着一座吊桥,形如城门吊桥。
郑郎中解释,这种设计是为了能够通行大船,在需要过船的时候,将吊桥拉起;过人的时候,两座吊桥放下来,通过前端的木榫结构相互咬合,同时也借助吊索之力拉住木桥。
赵然皱眉道:“需要那么多桥墩?拱桥的桥身跨度不能再大些了?”
郑郎中道:“方丈所说的安济桥,跨度已是最大,也不过是十二丈左右,再长的话,实在不知该怎么造了。”
赵然叹了口气,心道果然如此,看来走石拱桥的低耗材环保路子是很难的了。除非让大圣南岩宫把整个桥身也炼成法器,但其成本之高,赵然是无论如何负担不起的。
不得不承认,工部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能够想出吊桥通行大船的方案,已经很了不起了。这种方案也是从技术角度而言最容易实现的。但它同样有两个令赵然头疼的问题。
其一是成本太高。别看每一个桥墩都要矮很多,但实在太过密集了,花费必定十分惊人,造价恐怕至少得多出上百万两银子。
除了花费外,还有个很大问题,通行航道会受到极大限制。应天附近江面,是大明最为繁忙的水道,每天百料以上船只的通航数量都在数百艘,多时能达到上千之数。采用吊桥的方式限流通行,影响非常大,调度起来也极为困难,桥的利用价值也不高。
另外,赵然觉得很难看,很不壮观,对信力的催发作用肯定没有大跨度高桥墩来得震撼。
将这幅收起来,郑郎中就摊开了另外一个卷轴。
十九个桥墩列于大江之上,墩与墩之间相隔三十丈,用精钢制成桥墩之间的梁身,从桥墩顶部以斜拉索的方式解决拉力问题。再铺以青砖和沥青。
这就是赵然预想的斜拉索大桥,难处在于炼制法器铁索,其中的耗费和难度也同样令人咂舌。但好处也很明显:壮观、方便,具有实用价值,利于信力的大规模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