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
床上的少年面色稍微好了些,余父松了口气。
道士说:“他还需要在这里待一晚。”
咒术将他们命数牵连,只要等到少爷命数恢复正常,男孩就能带回地下室了。
余父毫无感情地看了眼地上躺着好似昏过去的男孩,往门外走,经过他身上时,一脚把他踢开,道:“多谢王道长了。”
余父离开,道士收起眼里的垂涎贪欲,也跟着离开。
偌大的卧房里剩下姜织以及床上的少年。
她身体的疼痛减弱了些,没有刚才那么痛了。
他们这么放心她与男主余泽待在一间屋子里,应该是想着她此刻恐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男孩没有,姜织却有。
她用尽全力搀扶着旁边的墙壁站了起来,步伐一顿一顿地走到了床边。
这时候的男主,与反派命数截然相反,他重病缠身,命运霉苦。
而反派若是没有被他们抓到这里,现在身处郁家过着太子般的生活。
两人就像是投错胎一般。
但随着剧情发展,郁北寒的一生又更加悲惨。
姜织不在乎这一身帝王紫气转移到何处,此时她只想让郁北寒脱离苦海,离开这里。
过着他想要过的日子。
姜织很少用以前经历过世界的能力,这一次算是破戒了。
她收回目光,挪动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桌边,拿起一叠纸,旋即咬破指尖,在纸上涂抹。
一笔一划勾勒出一道符咒。
在她去过的某个炮灰世界,曾经做过驱鬼师,近十多年隐居深山画黄符,持桃木剑斩鬼,所以对于道士的咒术以及设坛摆阵并不陌生。
这具反派的精神力很强,在借助周身还未被转移掉的帝王紫气,她画了两道符纸。
然后折出一个纸人,眉心处点上一滴血,放到口袋里。
做完这些,她精疲力尽,躺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休憩。
床上少年醒了过来,他的双目失明,那头发因灵魂不稳而发白,眼下乌青,支着身子起来,对着空气唤了声。
“有…有人吗?”
姜织懒得搭理他,继续睡。
少年余泽口渴,动作轻缓,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姜织见状,沉着声道:“你想干什么?”
余泽听到陌生稚嫩的男孩声音,惊愕了几秒,半晌轻声道:“你,是谁?”
姜织痛了半个夜晚,虽然知道这一切不是他造成的,但还是忍不住迁怒他,“我是你爹。”
他愣了一下,仿佛听不到她声音里的恶意,微笑着附和道:“是吗?”
姜织:“有病。”
她骂他还笑,不是有病是什么。
余泽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有病的?”
他重病很久了,一直躺在床上,从未去外面过,还瞎了眼,连外面景色都未曾见过。
姜织:“………”
怪不得是剧情里最圣父、纯善的角色,周身都散发着圣光,就差没被人供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