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时不能制服她,怒不可遏,想着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抬起手就要朝她脸上打去。
一条手臂骤然伸了过来,修长手指牢牢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想要抽回来,但动弹不得,那只手的力气惊人,他顺着手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年纪尚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极强的压迫感的气势叫人惊骇,随之而来的是不亚于鬼神带来的恐怖威压。
“滚。”
男人背脊发寒,嘴角的烟头滑落砸在地上,额头溢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心脏处似有毒蛇攀缠,叫人窒息。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害怕一个普通的少年。
但对上少年那双眼,使他不由觉得熟悉。
小时候村里发生过一件惨案。
村口有个游手好闲的男人,把村东的一家老小残忍杀尽,连襁褓里的小孩也没有放过,警察到的时候,锅里还在炖东西,正是一直没找到的小孩。
他经过的时候无意对上了那个男人的眼,与少年看他的眼神一般无二。
男人哆哆嗦嗦地攥着兄弟跑了,一刻都不愿停下。
温迟今靠近床沿,视线落在抱着画本躲在角落里的少女身上。
他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
姜织反应激烈,缩着不断颤抖的肩膀,使劲摇头,紧抱着画本不松手。
“姐……”他弯身蹲在她膝盖前,握住她颤巍巍的手背。
少女半垂的乌发下,小脸褪去所有的颜色,苍白可怜,眼角簌簌落下晶莹泪珠,唇瓣咬得发白。
当看到他后,姜织情不自禁地扑到他的怀里,娇小细瘦的身子止不住颤抖,害怕极了。
温迟今顿了一下,随即伸出手,轻轻地拍在她的后背。
他知道她将画本看得很重,但刚才那么危险的情况,她为什么不把画本给那个人?
温迟今眉梢微蹙,眼底泛起一抹冷色。
只有一个可能。
在他进不去的比赛后台里,那个名叫喻时岸的人在她画本留下了什么。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少年瞳色幽如墨,又黑又沉,杀意翻涌而起。
谁也不能觊觎他的东西。
…
哭完了的姜织躺在下铺昏沉沉睡着了,受惊过度,她现在就该好好地睡上一觉。
温迟今从她怀里拿出画本,坐在床沿,迎着车厢微弱的灯光翻看了起来。
画本上不是风景就是建筑,第一张便是他们所住的老城区屋子,凌乱交织的老旧电线,拔地而起的建筑,以及年久失修的路灯,从她视角里画出的,透着不一样的感觉。
扑面而来的是她对这座屋子的浓烈感情。
温迟今翻到最后,手指倏地停滞。
白纸上是一张他的画像,可能是因为画他是车厢光线昏暗,她跟着自己的以往记忆,一点点描绘出他的脸庞。
这是最后一张画了,除此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些。
温迟今深深凝视着那张画,许久后,他将画本合上放回她的怀里。
…
比赛后一周。
姜织比赛获得第一的那三幅画不仅登上了报纸,还出现在新闻上。
有好几家平台想要找她合作,甚至想买下她三幅画的商业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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