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用脚踢了踢卢政,卢政转过头不再看华尔,继续挠腿。原本是一点儿也不痒的,但是挠了几下之后,莫名其妙的就真的痒了起来。
卢政的余光瞥见,华尔依旧在脸色阴沉的望着他。过了一会儿,华尔转过头去,让人把两箱黄金收拾后,随后他喝掉一整杯酒,不冷不淡的笑了笑。
华尔一笑,场子上的气氛很快就恢复了。
各种阿谀奉承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中多了些“善意”的提醒。大概意思就是奉劝总督要审时度势,不可莽撞行事,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之类的话。林总督也是个常年混迹官场的人,虽然不见得喜欢使用官场上那一套规矩,但是用起来还是驾轻熟路的。不就是拍马屁与被拍马屁嘛。卢政感觉自己也会,但不知为何,话一说出来,总感觉味道就变了。
恢复如常后,觥筹交错继续。
但场上的气氛已经微微变了。华尔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让人捉摸不透。这样一来,这些广东的“巨头”就难办了。看不透“主子”的真实想法,到底要不要仗着主子的势力叫一叫?就很难办。
卢政还是那副死样子,看似一切都不在乎,其实却默默观察着每一个人。
有个叫段长云的人,任广州知府。这个人阿谀奉承的最厉害,卢政看着他,心里默默盘算着一些事情。
其实他这种人,倒是最好利用的。
他和袁保庆有些相似,都是那种老油条了。遇到任何事情,肯定是以自身利益不受损害为第一目标的,所以现在他捧英国人捧得最厉害。待到哪天他突然发现英国人有些失势,一定会是第一个跳出来咬英国人的那个人。
所以卢政只要做些小动作,基本可以把段长云拉过来为己所用。不过吃过一次金陵华尔的亏之后,卢政深知这世上没有谁会是个大傻子。具体怎么拉拢控制段长云,这事情还是要慎重考虑考虑的。一旦出了岔子,事情就会在一瞬间变得棘手。
卢政正想着这些,段长云便起身端起了酒杯。
“总督大人,不知这位......”
段长云指着卢政问总督。后者不经意的一摆手,“随官随官......也算是家中的近亲,就帮着提带提带。”
“哦......”段长云笑了几声,转手对着卢政,提了提手中的酒。卢政也跟着站了起来,端起酒杯,遥遥假装一碰,故意矮了对方酒杯一头,随后抬脖子一饮而尽。
段长云那个开心呀......满脸的春光灿烂。就差说一句:这小子有前途有前途,也是个会办事儿的人,堪重任堪重任......
段长云开了个头儿,随后这样的碰杯就多了起来。
卢政挨个应付着,不应付也没办法,来都来了,躲不掉的。
一整个下午都在喝酒,说些没营养的话。渐渐的,场上人的脸都红扑扑的了,外面的暮气也愈发的重了。先有一个人离开,随后便有越来越多的人离开。看得出来,其实他们也很讨厌这样的酒局,但是没办法呀......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
卢政在桌子下面提醒了提醒总督,后者起身摆摆手,也准备离开了。
华尔突然来了一句,“总督大人,礼物你不收下?”
卢政一皱眉,真是个狗皮膏药!
“不了不了,食人之禄,那便要忠人之事。华尔大人没由来的送来这些黄金,实在是拿的心有不安啊。”
“不妨事,拿了之后,自然就明了了。”
“那就更不敢拿了!”卢政看不下去了,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
其实卢政此举并不是无脑莽撞,华尔还是不敢把他们怎么样的。再怎么说,总督也是朝廷的命官。现如今的凌廷,确实是内忧不断,起义军灭了一茬又一茬的。但是所谓外患还真没有,虽然与日本人的关系尤其紧张,甚至双方都在默默的进行军事准备,但至少目前来看,并无战事发生。
这片土地上千百年来的威严还是在的。如同华尔这些老外,他们最初没来的时候,对于东方天朝的向往和羡慕是无可复加的,在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不免感叹于这里的富庶。当然,穷人哪里都有,什么时代都有,几个穷人,证明不了什么的。华尔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轻易去动总督,即使有意寻衅滋事,也不会这么玩儿。
卢政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说些嚣张的话。而且......就算是真的挑起了争端,也是凌廷那边儿犯难,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为何更不敢拿?”
“还是那就话。”卢政啧了几声说道:“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我现在拿的是朝廷的俸禄,自然是要给朝廷办事。”
这话也就说说,拿来搪塞一波英国人。
华尔的屁股终于懂了,起身来到卢政的旁边,附在他的耳朵上说道:“给朝廷办事?这与给我办事有什么冲突吗?”
“那是自然,”卢政浅浅一笑,还是那副超级自信的表情,“华尔大人,这些黄金来的不是太干净吧?听闻广东之内有好些个烟雾缭绕的神仙之地,那里,有上好的福寿膏,食之可延年益寿,在极乐世界永葆青春呢。这些......华尔大人不清楚?”
“福寿膏?”
卢政点了点头。
华尔又把嘴巴凑上来了。
“卢大人,福寿膏一事......不仅涉及你我,更是关乎大英帝国与凌国的利益。”华尔的表情也很坦然,他轻轻的在卢政耳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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