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就是死后真能当成灵魂看到外面的透明世界。”
九叔从后递上菜单:“孙先生,这种百年归老宴席专答谢送葬亲友,以后有心可来光顾。”
夜幕降临,繁越泽穿梭人群之中售卖各式各样的钥匙扣,形形**的大熊猫,白蟾花,商蚕,迷你面霜,梳乎厘,垂耳兔,来回跳动在行人手指之间,背包之上,乔装打扮的孙命与高盛经过不禁侧目:“很久都没触碰这样有童心的东西了。”
高盛拉住繁越泽:“等等。”
孙命低头仔细看:“真每种都想要。”
繁越泽压低声音:“孙先生,你这么有兴致不如去北冥的纹身馆吧?”
孙命问道:“老年人也能纹身?”
繁越泽不满:“难道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临近即将要还给父母的时期,就不敢纹了吗?”
夜晚牛奶街,新开的商场之内游人如织,宠物店透明橱窗之内,安哥拉兔,迷你兔,垂耳兔,松鼠,龙猫均憨态可掬,假发店中一种绝望与希望的情绪来回打仗,明亮宽敞的书局,指间的翻阅似能远离城市落幕时的冷漠,北冥给背阔胸宽的男顾客倒上一杯金橘柠檬茶,不解看他刚选出的图案:“这种永久纹身将来可是要带至坟头啊。”
再一丈量:“这么长的风筝线,真是手速稍慢点都会偏移。”
虎背熊腰的男子,却坚持要纹小男孩骑车牵月亮蔚蓝色图案:“你们看我的个人风格一定以为我会选择暗黑系,难道就不许我此生心有猛虎,蔷薇轻嗅?”
北冥刚一将麻药喷上男子背部,男子立马面色苍白,冷汗淋漓:“痛,真的好痛。”
北冥忙抓起纹身针给男子看:“这都还没纹呢?”
男子却止不住地颤抖,眼神涣散,虚弱好似已经搞得他全身都没一块完整的肉:“当真是剧痛难忍,痛得翻江倒海,我该不会是麻药过敏吧?”
北冥顿时愤怒放下纹身针:“我平生就见不得你这种肌肉大胡子,矫揉造作的伪娘炮,我今晚不做你生意。”
待男子一离开,北冥刚在休息室按饮水机冲上一杯金橘柠檬茶,便听得外方推门声,走出一望刚走进来的孙命与高盛,就像是流年暗转,烟花刹那,在不动声色之中繁华尽放,风铃飘飘如歌,跌宕起层层悠韵,北冥不禁赞叹道:“孙先生与高老板你们都真是风采永远不减当年。”
孙命看向满店铺贴好的图案,声音就像是山间凄凉远风,伴随古城墙上阵阵古筝声:“你们店中可有画好的纹身图案?”
北冥随手递一本给孙命看:“彩色,黑白,饱满,空洞皆有,孙先生你想纹身吗?”
孙命随意翻几页就停留在一处,高盛在旁一望,密密麻麻不同形状的钥匙扣,蔓延成为一座宽大的迷宫,隐约有一朵怒放在荒野之中的红色玫瑰,灿若春光,色如鲜血般滚烫燃烧,孤独,绝望,倨傲,神秘,于荆棘缠绕之间沉沉绽放,高盛光看都是倒抽一口冷气:“这种纹上去可是要死里逃生啊。”
北冥一看也十分焦灼:“这么繁复的纹路怎可能配孙先生你这么大年纪?”
孙命一瞪眼:“我绝对相信你那独一无二的绘画功底。”
纹身针一落下混合厚重的美感,细细弥漫,绚丽色彩鲜艳流淌,宛如绽开漫天烟花雨般绚烂,高盛听得密密麻麻的声音,毛骨悚然就像是纹身机跳频,色彩艳丽舞动,火红玫瑰灼灼如火,纵情怒放,一眼万年,从此眼角眉梢皆可入梦。
孙命在一种疑惑的痛觉叠加之中,如坠幻梦,旁边鬼魅般步入的七姑,讲故事声音若即若离,飘飘渺渺:“迷蒙之中,黄紫相间呈琥珀感的紫檀大桌上,玫瑰山药泥,玫瑰绿豆糕,玫瑰豉油鸡,玫瑰红烧肉,玫瑰蔬菜花,满铺满叠,孙先生你被囚禁在一朵朵鲜红玫瑰之中,永远破不开的花瓣层层叠叠,扑鼻皆是那种馥郁浓烈的香气。”
七姑更压低声响:“桌上女子挑起一块玫瑰花糕,在唇间绷紧,调动全部味蕾,一种肆无忌惮,炽烈欢欣浑然天成,孙先生你融化,脆裂,在女子血液之中绚丽流动,骨骼交错,肢体交融,最终喷发消逝,深深烙印在女子灵魂之中。”
七姑再将故事书再一翻篇:“银白月光遍洒,今夕何夕,只为良人含笑饮鸩酒,孙先生你一杯毒酒下肚,或悲或喜,穿肠刮骨未曾期待的残暴嗜血,在恬淡赴死之中不期而至,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呼啸麻痹身躯,从此温存倦怠生长,只以鲜血为祭,流光,露珠,彩虹,飞霞,极光一一生长绽放,在一次又一次沉湎里终让你凝固成冰冷的白骨,分分合合之间,临摹出最原始的铭刻。?”
高盛一看书页:“这上面都是白纸啊?”
七姑得意洋洋道:“这些都是我脑中过了千万遍的老故事。”
纹身针如心电图针般在高峰与低谷之间不断跳动,气势宏阔,色彩斑斓的心动幻化为永恒的七色缤纷,永不停歇地在肌肤上暗涌跳跃,刺骨的疼痛带孙命一时似蔓延过所有的雨雪纷纷,荒烟蔓草,北冥就像是在孙命背部戴上最妖艳的面具,又像是卸下最完整的伪装,高盛不住地在旁边劝道:“你轻点,再轻点啊。”
黑与红,光与热,千万种执迷不悔妖艳惑人,水晶灯光流逝枝叶之间,忠诚,叛逆,孤独,强大,纸醉金迷,北冥手中一停高盛看孙命心有余悸:“孙先生,你没事吧?”
北冥一看也吓一跳:“孙先生你怎么泪流满面?”
“身临其境。”孙命抬手抹去眼角泪水:“我真是一生都为情感所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