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清楚段荣肯定知道他随段韶学习骑射的事,今日提醒,只是要他与表兄多多亲近。
果然,段荣满意的点点头:
“高公有个好儿郎呀。”
娄昭在一旁纠正道:
“姐夫这话就不对,你我也有个好外甥。”
言罢,放声大笑。
众人分别,娄昭与段荣自去安排明日出兵事宜,而高澄也被娄昭君唤去。
“贺六浑究竟是何打算,你才十岁,便叫你随军出征,战场上箭失无眼,要是有所损伤,他贺六浑再去后悔又有何用。”
“阿母莫要迁怒阿爷,是孩儿自己请缨北上,况且阿惠只是借此熟悉军务,并不是上阵厮杀,阿母无需担心。”
“你怎么就跟你阿爷一样生了颗不安分的心。”
“正因为有这颗不安分的心,才能在这丧乱的世道,保阿母平安。”
高澄仰着头,认真道。
娄昭君白他一眼:
“你这张嘴可真是随了贺六浑。”
“阿爷当初便是这样哄骗了阿母?”
高澄笑道。
也不知娄昭君想到了什么,脸颊微红:
“去去去,哪有儿子在背后非议父亲的。”
“那也没有妻子在背后非议丈夫的道理。”
高欢进门朗声笑道。
“阿爷。”
“郎君来啦。”
高欢点点头,伸手抚着高澄的脑袋,欣慰道:
“乱世之中能保家卷平安的,才是大丈夫。”
又流转目光看向娄昭君,笑道:
“我何时哄骗过阿奴,当初我告诉阿奴天下将乱,不可贪念财货,如今种种不都应了我过往之言。”
娄昭君都囔道:“好好好,我一个妇道人家怎及得上你贺六浑目光长远。”
恩爱十余年,此刻再见到娄昭君作小女儿姿态,高欢心底别有触动。
他一巴掌拍在高澄头上,喝道:
“明日就要出征,你不回屋好生准备,还赖在这里作甚。”
高澄一脸晦气的揉着脑袋,才出门没走多远,就听见咯吱的关门声响。
该死,你贺六浑要办事情随意找个理由把我支开便是,动什么手。
哼,我未壮,壮即筑玉璧城,待你百年之后,再把你与韦孝宽同葬在玉璧城下。
嗯,他城内,你城外。
与此同时,高澄父子心心念念的河北之地,一场动乱正在酝酿。
尔朱荣御用占卜师,幽、平、营、安四州行台幽州人刘灵助,今日为尔朱氏的前途卜了一卦。
解读卦象后,刘灵助却犯了难。
他沉吟道:
“尔朱氏不久当灭,那我又该何去何从。”
正踌躇间,有家奴通报,范阳太守卢文伟前来拜会。
卢文伟出身范阳卢氏,而刘灵助曾在河阴之变中,保下了孝文帝女婿卢道虔在内的数十名家乡父老。
从而与范阳卢氏结下一份情谊。
刘灵助亲自出门迎接,两人在偏室密谈许久。
直至深夜,卢文伟才被刘灵助礼送出门,之后,双方只有心腹交通消息,少有登门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