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澄回到尚书台,又上奏疏,请求罢免尉景官职,得到元善见应允。
当然,这些与高欢无关,他已经转场了。
高欢往洛阳大牢迎接尉景。
尉景年迈,在牢中窝了几天,腿脚不便。
高欢于是亲自将尉景从牢房里背了出来。
重情如此,观者无不动容。
高家两父子在这场戏里捞足了好处,高欢自不必说,高澄也借此再一次提升了自己的权威。
连高欢都不能强令他释放尉景,求了四次都没有作用,实在无奈,绕过高澄,直接向天子乞求,才成功让尉景免罪。
但还是保不住尉景的官职。
而尉景也让世人看到高欢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转变,他还是贺六浑最敬重的姐夫。
当然,也有人不开心。
寝宫中,元善见向自己的心腹宦官刘思逸哭诉道:
“朕身为天子,却被高氏玩弄摆布,分明朝政由他们父子一言而决,却非要将朕驱上前台,与他们演这一场戏,世间哪还有如朕这样的天子!”
刘思逸虽是阉人,但出身官宦之家。
父亲刘直曾任北魏武邑太守,因不满外戚弄权与宗室元愉在河北起事,兵败被诛,刘思逸随之获罪,年少时便被施以腐刑。
“陛下,万般诸事只在一个忍字,如今高氏权倾朝野,只有忍下去,才不至于落得废帝下场。”
刘思逸劝慰道,两人声音都放得很轻。
“朕究竟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陛下,高欢寿终之际,人心动荡,高澄必然往晋阳奔丧,那才是陛下兴复魏室的时机。”
元善见闻言,眼含泪水许诺道:
“朕能得卿,何其幸也,事若成,愿以王爵相授。”
宦官当王?这让本就忠心魏室的刘思逸心头一阵火热。
“奴婢愿以死报效君王。”
紧闭的门外面忽然有人报信:
“陛下,皇后要来了。”
刘思逸赶紧将门打开,元善见也擦干了眼泪,好似无事发生。
高皇后跑这一趟,也没别的用意,只是听说丈夫受了委屈,跑来慰问而已。
“皇后多虑了,高王重情,世子重公义,朕又怎么会怪罪。
“况且高王是我岳丈,世子是你兄长,朕年幼不能任事,国家交给他们治理,朕也放心。”
虚岁十二的元善见握着高皇后的手,温柔道:
“再说,若非高王,朕又怎能有卿这样的贤后,得妻如此,此生足矣。”
高皇后听着情话,心里满是甜蜜。
而高澄在尉景获释后,也搬回了渤海王府,顺便将尔朱英娥等人也接了回去,娄昭的侧室也随即归了家门。
娄昭君临近生产,高欢没有在洛阳多做停留。
在一个清晨,带着被贬为庶人的尉景启程回去晋阳。
临行前,他特意告诉高澄,不会让尉景久在晋阳,等风头过了,会把他外放。
高欢也明白,高澄跟尉景留有心结,不可能给尉景在晋阳结交将领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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